第二十二章（1/2）

消息是白笙传来的。

这天下午，凌霄仍然坐在窗前，说不枯燥是假的，但是凌霄总有办法按捺自己，心里想着远隔千里的父母，这也便是在为他们祈福，于是字迹又工整了三分。想着操劳又深情的太子，也想求佛祖保佑他诸事顺利，心思又虔诚了七分。可往往一想到这里，凌霄的心就飘远了，飘散了，在萱芷殿一瓣，在外书房一瓣，在军机处一瓣，在京郊大营一瓣，在……

白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吓了凌霄一跳，手一抖，差点将写好的经文给划坏了。白笙见状，低头问凌霄安，又开始告罪：“奴才失礼，惊吓了娘娘，请娘娘勿怪。今日奴才前来，有两件事要告知娘娘。”见凌霄放下笔，看向自己，白笙也觉着布衣素裙的太子妃眼神更为清澈，气质更加脱俗。

凌霄并未怪罪，微微扬起嘴角，这面容让人如沐春风，此情此景，仿佛一切都安静了。白笙一时失神，旋即想着此来的目的，低着头继续说：“一来，告知娘娘，皇后转醒了，只是身上虚弱得很，还不能下床行走，还需将养些日子。不过太医说无大碍，阖宫高兴，太后更是首肯了娘娘的功劳。娘娘这些日子受累了。”

听了这话，凌霄和郁嬷嬷相视一笑，两人心下方安，如果皇后依旧病重，只怕皇上和太后责怪，怨她心思不够虔诚。如今剩下的日子也不难熬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稍晚些起，稍早些歇息，也能心安理得些。

“还有一事，”白笙停了下来，看了看郁嬷嬷。凌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郁嬷嬷见了正要起身，凌霄想着自己从未涉足过什么机密的事情，便叫住郁嬷嬷，对白笙说：“郁嬷嬷不是外人，白总管但说无妨。”

“是太子殿下托奴才传口信，殿下他，殿下他……”白笙在那磨磨唧唧。这边凌霄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难道生病了，遇到刺客了，受伤流血了，被父皇责怪了……一万种不祥立刻涌入脑海，澎湃得凌霄泪眼模糊，只听的眼前的这个挨千刀的太监细若蚊蝇在那念叨：“殿下他让奴才转告娘娘，殿下很是想念娘娘，十分惦记娘娘。”说完似乎十分害臊似的，涨红了脸，低着头离开了。

留着凌霄在窗前凌乱，微风徐来，轻轻地掀动着桌上的书页，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也终于落了下来，在桌沿处激起小小的波浪，叮咚叮咚的敲打着她内心的风铃。

郁嬷嬷看着她呆呆的又幸福的样子，施了一礼，“太子殿下和娘娘相互爱慕，是国之大幸，老奴恭喜娘娘。”

凌霄回过神来，对郁嬷嬷说：“让嬷嬷见笑了。”“哪里，夫妻之间，本应如此。”说着郁嬷嬷也出去了，留凌霄一人在屋里静静地甜美着吧！

凌霄的心乱了，今天之内就不抄经文了。合上经书，凌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恨恨：真是个粗人，想老婆了，就不能写封信，寄个诗什么的，让一个太监来传口信，真不知他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也是被他感动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