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母后去世得早，现今的皇后是我母后的胞妹。觐见时，你若不愿意同我本宫一般叫她姨母，就称她皇后娘娘吧。父皇是很慈爱的，也很有原则，北齐皇宫秩序井然，自然是上行下效的结果。皇祖母出身武将世家，觉得治家如同治军，令行禁止，凡是规矩都爱讲在前面，很好接触，可是发起怒来，也是让人胆寒的。”

凌霄听罢，觉得心下稍安，除了皇后不知是什么脾气，其他的也都还好，只要自己持身端正，怕也不会吃什么苦头。但是太子似乎对现今皇后并不亲近。收拾停当，凌霄敛了好奇心，随太子一同上了马车。

东宫离皇宫并不很远，严格地说只是在皇宫的最东边，其实西侧是有宫门可以出入的。但是前些年，郑之囿领兵回来，觉得由这偏门进出皇宫终是不妥，于是便封闭宫门，同大臣一道只从正门进入宫禁。皇帝郑桓也觉得这样甚好。所以大家也把东宫叫做太子府。

马车上，郑之囿多次催促凌霄吃点心，都被拒绝了，理由也情有可原：吃点心就得喝水，喝了水一会儿就会不方便，更何况凌霄我现在正紧张着呢，根本就不饿。郑之囿拗不过，好吧好吧，走着瞧吧！

先去奉天殿里觐见皇帝，凌霄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起身就座。大大方方地打量郑桓，眼前的皇帝比周铮年轻多了，肩背厚实，须发乌黑，方面阔口，双目有神，一看就是血气充足，干脆利落的性子。不像周铮姑父，一副文庙中文曲星那样笑吟吟的样子。

郑桓看了看儿子，开口叮嘱凌霄：“卞国富庶，齐国不如，太子妃可要勤俭自强，身先垂范。”凌霄暗暗记着皇帝的性子，回答道：“圣躬节俭，是百姓之福，父皇教诲，儿媳定当铭记。”皇帝又叮嘱：“囿儿同朕一样，志在天下，政事、军事上难免劳累，你要照顾好太子，做好当家主母，不可再让太子忧心家事。”凌霄低着头继续回答：“妾身定当克己守礼，和睦宫闱。”随即皇帝又询问了一路是否顺利，一切可还适应等等，便要处理国事，让他们去皇后那边了。

王阆苑早已盛装端坐在翊坤宫里，只等太子和媳妇前来见礼。礼毕，皇后笑吟吟地走过来，拉着凌霄的手，上下不住地打量，“真真是个俊俏的孩子，又温柔知礼，不似王韵王韶她们，刁钻古怪的，一进宫，就想着法的闹腾我。”凌霄赶忙回话：“多谢皇后娘娘厚爱，儿臣惶恐。”郑之囿随口一说：“姨母慈爱，王韵王韶表妹仗着您好性儿，都上杆子求您的恩典，所以也不能惯坏了太子妃，否则又是一个让您头疼的。”

皇后笑眯眯地拉着凌霄往太后那边去了。

甫一进门，皇后便巧笑道：“参见太后，囿儿夫妇给您见礼呢。”太子两口子跪在地上叩头后，没有“平身”的恩旨，两人便一直跪在地下。皇后瞧着不好，便对太后撒娇：“母后，这太子妃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我叫她到近前给您老人家看看，定能得老祖宗的喜欢。”不曾想，太后眼睛一弹：“你是皇后，在小辈眼前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还不快坐好。”皇后无趣，福了福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太后正色问道：“你是卞国谁家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