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1/2）

十里云海上方积聚着厚厚的暗蓝色雷云，雷云中似有巨龙翻腾咆哮，时不时闪出几道金光倏忽劈向十里云海之中。

十里云海凝固一般，只有些些许徐的水汽被电光劈离四散，偶尔也会有云海之中一同被凝固的点点星光溅出。

云海之中，寂静无声，若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正在云海之中渡劫的欧阳龙城，慕南飞二人。雷电之力劈下，二人皆咬紧牙关，任是身上有多痛也不吭声，唯有身边被连累的星光被劈得飞溅。虽有十里云海的吞噬之力，可神劫哪有这么容易过的？只见二人头顶上数百道雷电齐齐劈下，声音来不及扩散就被吞噬在十里云海之中。唯有满眼的金光看得人胆颤。

十里云海断涯处，忆染淡淡的看着云海之中被雷电包围的慕南飞二人，他身后便是君儿和芙凉肌候着。君儿跟着忆染多年，神劫于她而言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但对于芙凉肌，仅仅是那雷云都让她感到压抑，更不要说满眼闪掠的金光，若不是十里云海的吞噬之力，恐怕那雷声风雨得吓得她打颤。

忆染微微侧过头，芙凉肌强忍住的惊惧落入他的眼中。忆染转过身，轻轻的理了理芙凉肌被夜风吹乱的发，芙凉肌心中自然是受宠若惊的。

“别担心，没事的。”忆染说的温柔，连目光都泛出水纹般温柔的涟漪，一直泛滥到芙凉肌的心里。

芙凉肌乖巧的点点头，忆染又转过身，继续盯着十里云海的动静。芙凉肌看着忆染的背影，虽然知道他曾经有一个特别宠爱的弟子玉明吟，虽然也知道鬼迟当初没有点破自己的谎言反而收自己为徒是因为还报送玉的恩，虽然知道忆染对自己好是因为鬼迟，可是她心里还是因为忆染的一点点关心而感到温暖，像家人一样的温暖。

“唰”

忆染忽然挥袖，芙凉肌慌乱的别开眼，像是犯错的孩子害怕被抓到现型似的。

忆染显然并没有发现，他在几米高的地方布上一道金色的屏障，芙凉肌反应过来，见十里云海之中，腾出一个漩涡疯狂的拉扯着雷云之中翻滚不住的电光，一时间雷云似乎落了下风。

“嚓嚓”

两道破风声划破十里云海的寂静，直射而来。芙凉肌瞳孔一缩，身体略颤了颤，那样的能量波动并不是她现在能承受的。

两道能量来势汹汹却在触碰到金色屏障时如同秋叶落水般。十里云海之中的漩涡越来越小，直到又如平常一般风平浪静。

芙凉肌倒吸了一口凉气，十里云海里的雷云随着这两道金光的息止而渐渐消散，若没有这道屏障，恐怕她和君儿都会吃不少苦头。

“带他们回去！”忆染淡淡说道。

话音虽细，却在一落时暗处便窜出几道黑影，黑影托起粘在金色屏障上的二人，一径去了。

忆染转过身，脸上隐隐的担忧。

“走吧。”忆染划开空间之门，直至漠林府邸。三人一前一后相继进入。

云王宫

王后宫中，医师垂首站在并不亮堂的烛光中，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凤晚烟的床前有几个人的生机。

云百嘉紧紧抓住凤晚烟只剩下指节一般的手，凤晚烟形容枯槁，头发发黄像是被秋风吹干生机的一团杂草，老人般浑浊的双眼还勉强微弱的闪耀着烛光，死灰色的脸紧紧贴着颧骨，活似一具骷髅。

“嘉儿，母亲累了。”凤晚烟嘶哑声音穿过两片枯白的唇片，若有若无的响彻。

云百嘉抬头，通红的一双眼，不看向任何地方，沉声道，“你们退下！”

床边的一众丫头，医师皆幽灵般无声散去，烛光中只剩下这一对母子。

凤晚烟看着埋下头偷偷啜泣的云百嘉，想笑笑宽慰他几句却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样，笑起来和厉鬼有什么分别？

“我死后，记得将我葬在凤国万里枫林中。”凤晚烟微微抬头，浑浊的眼里似乎倒影出万里枫林在秋天如火般燃烧的场景，浊泪蜻蜓点水般划过薄纸般的脸颊。

云百嘉握住凤晚烟的手施加了力度，双肩微微的抖动，半刻才颤着声音问道，“母亲难道，真的放不下那个叫欧阳龙城的凤国人吗？”

凤晚烟苍白勉强一笑，云百嘉的话像是一把生锈钝化的刀，插进心里的痛有足够的时间去好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