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祭（1/2）

明吟赶到庙里时，婆婆正忙着为公主王子安排客房。

“参见各位殿下。”明吟微微行礼。

不过倒没有什么人理她，甚至几人从她身边走过都视而不见。不过是个平民。

“明吟，快去添上些香烛，今夜各位殿下还要祭拜血月大人呢。”婆婆招呼。

明吟绕过这许多人，走至香案前，将快熄的烛火换下。

“你叫明吟？”

明吟抬起头，好一个凤国公主！这公主自与其他人不同，面含春风，眼带威严，发饰极其简单，却让人一眼便难以忘怀。因为是祭拜血月大人，她一袭青衣，只腰间佩戴一块“凤鸣”玉佩。这是极其重要的王子公主才能佩戴的。见她格外和善，人人都能亲近，那声音犹如玉碎般清脆，让人的心都干净了。

尽管如此，明吟对这些皇孙贵族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淡淡行礼。

“明吟见过公主。”

这位公主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反而客气得很。

“明吟姑娘，你可是认识庙后小院的那个少年？”

明吟一惊，她怎么会知道南飞？难道是她给南飞包扎的伤口。如果是这样，画的秘密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位公主见明吟神色紧张，果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可否借一步说话？”公主笑道。

明吟点点头，这幅画面似乎在哪里见过，为何如此熟悉？

二人转至庙里后院，明吟余光一瞥，那个人是？欧阳龙城！

“公主殿下！”明吟喝住公主，不愿再向前。

“有劳公主了！”欧阳龙城走出来，夜色中他似乎增添了几分惆怅，苍老了几分。

“欧阳公子为国谋划，晚烟此举实在不足挂齿。”公主笑道。

明吟发现，这位晚烟公主在看向欧阳龙城的目光里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虽然她处理的很好，但是眼波微澜总有痕迹。

明吟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此刻她才觉得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高低微贱，他们两个在一起，月光失色，星辰暗淡。

“明吟。”

这一声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欧阳龙城目光好严肃！寒气腾腾！

“见过欧阳公子。”明吟道。

欧阳龙城并没有在意这些，只道：“当年血月大人本是凤国御侍，却因贵族排挤，发配海城，后来一步一步成了圣城上神。”

“我凤国当年参加五国叛乱，元气大伤。这些年枫国称霸，我凤国与枫国乃是邻国，若是枫国发起战争，我凤国岌岌可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明吟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你的天赋高，我希望你可以为了凤国加入我们。”

欧阳龙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吟看了看他的模样，欧阳龙城可真是一副将相之才！几百年后的事情他都能预料得到。

“欧阳公子说的明吟都明白，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受益始终是那些整日吃喝玩乐的贵族。这偌大的凤国，有几位公子能像欧阳公子一样为国殚心竭虑？”明吟说道。

晚烟看了看明吟，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句句带刺，什么吃喝玩乐？这不是在讽刺他的父王母后吗？

“自古薄情最是帝王家，有多少人因为贵族的一句话就无辜丧命！欧阳公子也说了，血月大人当年受贵族排挤才到圣城。欧阳公子，你找的这许多人王上可知他们姓甚名谁？”明吟冷冷一笑。

这话一说，晚烟的脸色越加冰冷，倒是欧阳龙城面不改色。

“明吟，国家面前一切都不足为道。”欧阳龙城说道。

明吟望了望晚烟，刚到嘴边的辩驳之词都悉数咽下。她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下去，恐怕今晚都活不过。

“前院繁忙，明吟告退。”

欧阳龙城眼里闪过一道忧伤，他深知贵族的嚣张拔扈，一手遮天。可是他不能站出来推翻王上的统治，他没有这个能力。这一抹的忧伤被晚烟尽收眼底，她虽为女流之辈，身居王宫但是深知凤国政治上的黑暗，能结束这一切黑暗的恐怕只有欧阳龙城，丁画卿，还有自己那个顶撞父王母后的太子哥哥。

“公子放心，晚烟自有办法让明吟姑娘为国效力。

欧阳龙城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子有这般的自信。

次日

映红上难得的沉寂，阴沉的天空积聚了一层有一层的乌云，没有下雨的征兆，压抑得让人悲伤。满山桃花一夜之间桃粉变为暗红，枯败的速度让人咋舌，连草木都大有萧条之意，颜色合适宜的暗沉。上山祭拜之人皆一身缟素，面容大多严肃沉默。

王君的仪仗队停在山下，王室众人步行上山。明吟远远的望，王君身旁站着的不是王后却是一位年轻的王子。虽然同穿素衣但这位王子在明吟眼里却有着不同于其他王子公主的贵气。举手投足，一颦一蹙，明吟都不愿意移开眼。倒不是倾慕之情，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少年日后必定不同凡响！

王室进入庙中，王工大臣紧随其后，气氛变得沉重。凤王凤后上，庙里的老人奉上点燃的香。

“愿我凤国人才济济，凤鸣大陆。”

听得凤王此话，欧阳龙城，丁画卿及那年轻王爷都微微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

“愿我凤国风调雨顺，各王子各显神通，为国谋划，为君分忧。”凤后亦许愿道。

二人对着血月的像做了揖，独独那年轻王子受凤王青睐。

“苍梧，你来。”

那年轻人原来是凤国太子——凤苍梧！

“苍梧一愿父王母后无忧无虑，二愿凤国国运昌盛，三愿兄弟手足和气平安。”

丁画卿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与欧阳龙城的目光撞在一起，相视一笑。

“好。”凤王走过来，亲自扶起凤苍梧，格外器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走，到祭坛准备祭祀。”

凤王凤后在前，凤苍梧在侧，接着便是各王子公主。各王公大臣紧随其后。

祭坛上，阴沉的天空此刻已经暗下来了，祭坛上的符文射出火光。只有凤王凤后才能上祭坛祭拜血月大人。映出的血色众人生畏，厚积的云层幻化出的景象像极了书中所记，那日圣城下，血月大人召唤出的地狱恶兽。

“吼！”

没有人敢多言，来自祭坛下的怒火。无数枷锁捆绑住的恶灵却要受王室的祭拜。

“祭坛会塌。”

一个声音在明吟心中想起，我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吟儿！”

“谁！”

明吟猛的回头，身后的黑暗里隐隐的绿光越来越近，师父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任何人的接近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危险。

奇怪的是，明吟没有感觉到一丝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