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纯良再现（2/2）

不停抗议的肠胃，已容不得许天涯过多的观察和思考了。他对着一个纤细蛮腰之上佩带腰包，不停里外忙活，老板摸样的俊俏女子说道：“老板，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吃的啊？”那女人闻听许天涯的召唤，便随手把一沓餐巾纸交给一桌客人后，极其热情的奔了过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哎，小兄弟快请坐。你想吃点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在一张空位子上，用手中的毛巾抹了一把。

许天涯瞟了一眼桌子对面正在闷头喝酒的中年人之后，对那女老板说道：“你们这里有即便宜又顶饿的食物吗？”听了许天涯的话之后，那位长相俊俏讲话干脆的女老板朗声大笑起来。他笑过之后说道：“我们这里卖的都是即便宜又顶饿的食物啊。”她不无调皮的模仿着许天涯的语气，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接着说道：“小兄弟，瞧你长的细皮嫩**质彬彬的，刚从学校大门里出来吧？”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响起。

许天涯原本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什么问题，可是，经她这一重复，反倒觉得的确有些别扭。因为，在这些农民工的圈子里，是不会有人这样讲话的。正当许天涯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搭话的时候，坐在另一张桌前喝酒的一位四十出头、圆头圆脑、牛眼如铃、大而红的酒渣鼻下咧着占了半张脸的大嘴的人，喷着酒星菜末喊道：“嘿！可真是难得见到凤姐如此开心啊！看来这小子要中彩了。既然凤姐喜欢，就干脆赏他一碗白饭把他养了吧！啊？哈哈哈……”

“酒渣鼻”的一番戏言，逗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拍桌跺脚笑个不停。这一吵闹，令原本羞涩的许天涯更加的尴尬。他红着脸把头低下不敢去看众人，更不敢再张口讲话。看着许天涯这副青涩憨纯的可爱摸样，俊俏的凤姐指着酒渣鼻半嗔半骂的说道：“去你的大嘴鬼！老老实实灌你的猫尿算了，人家还是个孩子。我看呐，给你做上门女婿还差不多。”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本想搞点笑料占点便宜的“酒渣鼻”自知弄巧成拙吃了亏，也不敢再继续贫嘴，只是讪讪的嘟囔着：“嘿嘿，嘿嘿，这小干辣椒，还真挺辣。小心太厉害了没人敢抱你呦……”凤姐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她动作麻利的从厨房端来两张大饼、一碗鸡蛋汤。对依然低头不语的许天涯说道：“小兄弟，刚来的吧？别理他，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许天涯没敢抬头，他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拿起筷子刚要去夹饼，又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抬头问道：“哎，大姐，这要多少钱啊？”刚要转身离去的凤姐闻听问话扑哧一声笑了。她一边收拾临桌的杯盘，一边对许天涯说道：“你就吃吧，难道我还会“黑”你不成？”

许天涯连忙站起身摇着双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因为我的行李丢了，我是怕我口袋里剩的钱不够付你的饭钱……”许天涯的声音越来越弱，说道最后竟然没有了声音。他缓缓的低下头，象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去面对眼前令人尴尬的现实。

凤姐闻听此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皱着眉，眯起了漂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了许天涯一会说道：“你吃吧，这一顿我赊给你。只要你以后记得还就行了。”

凤姐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再说笑话。每个人都静静的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饭。整个场面静得仿佛象一下子被关掉音量的电视机，只有图象却没有了声音。

许天涯没有说谢谢，因为他觉得，此时对凤姐说“谢谢”二字，似乎太轻太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