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浪漫（1/2）

牵你的手，漫步在辽阔草原，湖水倒映蓝天；你吻我的额头，挡着狗尾巴草丛，风一吹就晃动；夜幕降临，我们就在山顶，你揽我在手臂，仰望着满天繁星，摘下一颗放在手心。等烛光填满闺房，地板上撒满花瓣，微风轻抚窗纱，还有一张空床。你在，一切都妙不可言，平淡的日子也变的熠熠生辉。你不在，一切都黯然失色，潮起潮落、花开花谢变的不再与我有关。

即使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女人对浪漫的诉求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所处的是糟糕境况而变的不存在。现实是，没有哪个女人会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对浪漫的需要，因为如果是那样，那就变的不再浪漫了，所以哀求就变的没有意义了。提前知晓的刻意制造的浪漫就像是完成一次工作安排，那脸上惊喜的成分有一部分也像是刻意安排好的。大部分人对浪漫都是不强求的，它不像水和空气，而像是甜品，可以调剂生活，滋润内心。也像是低档奢侈品，拥有它没那么困难，失去它不会显的空落。有些人对浪漫的需要会满足的简单一点，也许一个眼神，一次触碰，就会从心里开出浪漫的花朵。我这样描述浪漫其实是自私的，一直站在浪漫需求者的角度出发，而我也变的像一个正在伸手讨要浪漫的女人在口若悬河般的赋予一个感性的词以理性的意义。

再去到何毕所在的矿厂，那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一个大晴天了。

去到何毕矿厂的这条公路，集结着造路者与前人的智慧，感觉永远也看不完。这是一条蜿蜒的山路，宽度刚好之够过相遇的货车。路边的树木植被太过茂盛，伸出枝干遮拦在公路上空，却不至于阻挡公路，有一种游荡在热带雨林的即视感。路边的白色护栏上漆上了醒目的红色斜杆。急转弯、傍山险路、连续转弯的地方都立着相应的交通标示牌。从路边数不清的大转弯镜中看到，何毕的蓝色货车扭曲着车身向矿厂方向前进，看到满山的植物中很突兀的分布着锥子型的石子的地方，就说明离矿厂很近了。

矿厂开在山里，远远的就看到了五星红旗飘扬在厂房的屋顶。这个矿厂并不大，只有一条生产线开工，随着生产线皮带向前输送，石子从生产线上倾泄到排着长队的货车车斗里，直到石子量严重超过货车的核准载重后，在车斗里形成的石子堆上盖上黑色的镂空布，防止石子掉落，运一车领一张票，凭票结账。一些司机戴着草帽遮挡太阳，一些司机在头上盖了条湿毛巾，还有一些司机光着膀子。我坐何毕的货车上，陪着他运货，跟着他颠簸。一个夏天过去，在太阳高温和滚热的车厢里，何毕的皮肤染成了古铜色，能驱散炎热的只有驾驶位上方的一台小风扇。

“为什么你做了司机？”

“我妈说我开车有天分，我没学过开车，我一上车就会开了。”

“这么厉害。”

“我先在矿厂运了两年的石子，后来才去考的驾照。”

何毕前方的空货车在山路上快速的行驶着，去赶着运下一趟货，转弯的时候，车斗都快被甩出去了，而何毕以相同的速度跟在前方货车后面。迎面而来的货车车斗里装满了石子，轮胎都快被压扁了，慢慢爬行。

“你呢，怎么去卖菜了？”

“我父母都是农民。”

“我家楼下卖茶叶蛋的，很怕你去跟她抢生意。”说着他就哈哈大笑了。

听着他的笑声，我转身看着车窗外，偶尔会经过有树荫的地方，我忘了回他点话。

“卖菜和厨房帮厨，更喜欢哪个？”

“更喜欢司机。”

“那还用说。”何毕始终对自己很自信，像这种好听的玩笑话，他从来都是当真的。

“厨房帮厨吧。我不想再经历以前卖菜的那种日子了。”

“卖菜不好吗？我看他们也都很快乐。”

“嗯……那段故事由卖菜而开始，又在卖菜的日子里远去，不想再去赶一场魔咒了。”

方向盘在何毕手里被驾驭的像一个算命师手里的磨盘，时而微调，时而大幅度转动，“怕什么。”

“你又不是我。”

“那厨房帮厨呢？什么感觉？”

“那活干了五年，就……忙的时候像打战吧，一闲下来就累的像条死鱼。但我遇到了一群很不错的人。”

“嗯……早知道我也去了。”

“我也想再去一趟。但是你知道，只停留在嘴上的愿望，都很难实现。”

转弯处遇到了几只山羊，有两只站在护栏时上面，何毕停下了车，鸣着喇叭，嘴里还笑着发出“咩咩”的声音，他想与山羊对话，山羊一点都不怕，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等何毕玩够了，车子才重新出发。

“嗯……迟点带你去个地方。”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