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恶意（1/2）

滋生在内心的，腐烂发芽的，不正视事物发展轨迹，有声或无声的带有目的性的阻碍事物正常生长的种子，然后遮上掩盖的幌子，这是我理解的浅薄层面的恶意。而有些执迷不悟与自我沉醉，会将真实的肺腑之言视为一种恶意。

我想我可能就是个傻子吧。夏天都快过去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还要没日没夜的坐在这里，被这些廉价的鞋包剥削自己残存的劳动力。何毕跟那个女人出去，从天晴到天阴，再从细雨到暴雨，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打来，这叫我很生气。反倒是母亲已经电话打来，让我我不必去山里。

朋友，有些朋友就是认识了就算是朋友了。和我不怎么讲话的那几个朋友不时的将视线从自己手上的鞋包转移到我的脸上，他们想知道此刻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该如实的表现出不安情绪，还是佯装成无所谓？毕竟我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在何毕走之前，话题还停在郭翠女儿考上重点大学这件事上，郭翠很替自己的女儿感到自豪。何毕一走，大家就开始议论了何毕了。

“桔……姐，何毕怎么走……了。”刘西子问我。

“大概是有事儿去了。”

“跟……这女的会……有什……么事情呢。”刘西子一面是真的疑惑，一面可能是在提醒我。

“这女的，打扮的跟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高林风以高傲的姿态说这句话，说完将缝好的鞋包甩进了鞋包篓里。

“那也不会吧……”但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说这句只是为了等待她们更加激烈的反驳，我自己已经迷糊到看不清了。

“不……像是我……们这个镇……上的人。”

“这女的之前我没见过。”我说。

“怎么可能给你看见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嚣张了，带女人都带到你面前了。”高林风对何毕很瞧不起，这有点伤我的自尊。

“这大白天的……”我假装一下自己心很大的样子。

“哼……不信你看着，有你苦的一天。这种男人，还不如不要。”

“应该不会吧……”我不太自信。

“料你也不敢电话打去把他叫回来，他也就骗骗你这种老实的女人，要在我面前，巴掌给他吃饱。男人以骗女人为乐，我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乐了。”高林风始终目空一切。

郭翠接话了，“一会小俩口回去要吵架了。你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女儿考上重点大学，就全靠她爸的辅导。”

“现在满大街都是大学生，我侄女还是北京大学的呢。”高林风接话，她已经听够了郭翠的自我炫耀了。

“你侄女什么专业呀？”郭翠想跟高林风好好聊聊，“我女儿计算机专业，以后读出来就是高级计算机人才了。”她脸上难掩喜悦。

但高林风并没有接她的话，也没人会去自讨苦吃找台阶给郭翠下，高林风只管做手上的活，看都不看郭翠一眼，不屑和厌烦就写在脸上。在这之前，我们已经配合郭翠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她女儿优秀的学生生涯事迹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们听她讲，偶尔敷衍的回应一下，表示有在听，现在她还想继续聊前面的话题。有些事情，我们出于情面的原因不能出面解决，看到别人出面将事情解决了，那份高兴是同样的。

刚好，这会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大家又闹哄起来，所有人都因为这场雨暂时停止了体力劳动。大家嘴里喊着“下雨咯”，一些人搬凳子，一些人搬鞋包，一些人抬桌子，看起来还有点为这场无法避免的小雨感到开心。大家并没有因为下雨阻碍了自己的手上的活而感到苦恼，反而因为下雨打破了单调辛苦的手工活工作而感到略微的兴奋。

下雨并不会阻碍我们缝鞋包，我们早就有办法对付阴晴不定的天气了。我们转移到了一间看起来像仓库的废弃屋子里，里面又闷又热，可是有灯，还能挡雨。我们十来个人和一堆鞋包，刚好将这间屋子填满，只剩下挂灯泡的地方。

年纪大一点的人给自己戴上了老花镜，围上了围裙缝鞋包。

“下雨了都还不回来，准没好事去了。”高林风抢了靠门口的位置，那里不至于这么热，偶尔会吹来一点风。我就挤在高林风对面的中间位置，这个位置要想出去，得让我右边的人全出去后，才出的去。

“桔……姐，你去……看看吧还……是。”

“他会回来的。”我说，我不屈从于高林风的态度，我不想做高林风希望我做的事，比如将剧情添油加醋，然后找何毕抬杠。

“顺便给你带一个小姐妹回来。”高林风说话从来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说完还笑了，我看起来像是讥笑。

“林……风，桔姐要……生……气了。”

“桔姐，你不生何毕的气，反而把气撒我头上，那你就太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