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 第二回（1/1）

黄昏时分，众妃子、嫔、夫人都在长喜宫外候着青妤皇后。月儿帮青妤重新盘好牡丹发髻，去除了些零碎的发饰，金丝红玉大牡丹插前髻，配红喜珠花内侧，两对大小凤凰玉坠子步摇装饰在发髻两侧，青妤对镜甚是满意。等青妤换上镂金丝牡丹花纹凤凰內印蜀锦衣，对镜顾盼，更是笑不拢口，自言自赞，当今皇后国色天香，宛如仙子，无人可比。出了长喜宫，青妤喜气洋洋地坐轿在前，月儿和众妃们步行跟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祥和殿。

宫中守岁盛宴，祥和殿张灯结彩，极其奢华，虽皇上尚未到，歌舞已升平，青妤，月儿众妃被领到各自的座位。月儿刚坐稳，即听宫人喊：“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就听到“众爱卿免礼。”月儿这才抬头看去，一年半载未见的玹民已变了个人似的，龙褂在身越发显得身躯凛凛，原来的书卷味已荡然无存，一对凌云眼神射寒星，已有万夫难敌之威严。就在月儿看玹民那一刻，玹民的眼光也同样看向月儿，两人眼神对撞，月儿低头避开，而玹民却得意的笑了。盛宴一直从黄昏热闹到亥时，期间玹民多次看着不远处的月儿怔怔入神，连新宠玉嫔为他献舞，他都兴致不高。玹民发现一年半多不见的月儿，身姿越发挺拔婀娜，俏丽淡去却娇媚浓郁，粉妆玉琢，气质超群，连一边国色天香的青妤也黯然失色。如果说，两年前玹民喜欢月儿，是因月儿的俏丽模样和脱俗的性情，而如今，玹民再见月儿，爱她如昔，但多出一份征服她的欲望。

欢歌美酒近子夜，王候大臣们纷纷告退，月儿见此，也起身告辞。不料玹民却说，玥王妃难得回京，这一年多来皇后甚念与你，皇后已在宫中预备一处宫房让玥王妃小住几日共叙姐妹之情。在旁的青妤听言一脸迷惑，月儿见青妤如此神情，也料出并非青妤之意，内心刚生不安，就听玹民吩咐宝福带她去月桃宫歇息。月儿没有吭声，站在原地，青妤看出尴尬，即刻微笑着对月儿说：“翠玥妹妹，今夜好好歇着，明日姐姐再去看你。”知道事已如此，无法改变，月儿只好带着烟云跟着宝福离开了祥和殿。

一路上宝福快言快语，说当初月儿被逼嫁到西域，还是皇子的玹民获悉后伤痛欲绝，几天几日不吃不喝的，对玥王妃可真是情深意重。这不，即使当了皇上，也念念不忘王妃，在宫中特意腾出一处翻新为月桃宫。月桃宫寓意自然明了，月即使玥王妃，桃花也玥王妃的最爱，这宫中移载了数十株桃树也是皇上的意思。这月桃宫自从翻新后，天天有人维护打扫，即使皇后无旨也不容踏进此宫一步，皇上可是用心良苦啊！来到月桃宫，烟云一脸惊喜，对各处的装饰和摆设赞不绝口。月儿环顾四周也无话可说，玹民的用心到处可见，里屋榻台上一簇红梅分外的醒目，只可惜这个地方再好，她想着玹睿，惦记着远离京城的北番。已近子夜，宝福交代月桃宫的宫人们悉心照顾好玥王妃，就退下。

累了一天，月儿上床躺下，烟云近榻而歇，“王妃，那个周玉凝居然进了宫，这才半年！真让人恶心！。”黑暗中，烟云在说话。“今个在长喜宫瞧见她，特别是她在殿前浑身解数地起舞，着实让人意外。”月儿回应道。“我可没觉得意外，这种狐媚的女人，什么情真意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幸亏当初王爷拒了她。”烟云毫不留情地说道。“是的，王爷不同于皇上，以后不用管那个周玉凝的事儿。如今我们在这宫里头待着，我心中总是不踏实。”月儿说着，心里又牵挂起玹睿。“离开北番，回了京城，我反儿不习惯了。”烟云说道。“是，我也如此，恨不得明日就回北番去。”月儿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夜，在月桃宫，月儿和烟云辗转难眠，她们说着聊着，不知何时才睡着，而铭城一直在宫外等候到子夜。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月儿醒来，思考片刻，便唤醒烟云，让她赶紧回府去通报铭城，她们被皇上留在宫中，不知何时方可脱身。烟云洗漱妆扮后便离宫，还好，烟云说回京城王府帮玥王妃取些物品，宫城门卫士也没有为难。午后，烟云带了一些月儿的衣裳首饰回到宫中，她告诉月儿，铭城会即刻急件王爷，若是五日之内王妃不能出宫回府，他定会前来解救，让王妃早早准备。

烟云回宫后，月儿换上烟云带入宫的衣裳，让烟云帮她盘好发髻，玉坠花钗简单装饰后，便一起用起午膳。期间宫人来传，皇上有赏赐到，只见四名宫女各托着一摞礼盒和包袱走到近前，宝福宣皇上有赏，赐玥王妃金玉珠宝首饰两盒，缎衣荷裙八套。月儿和烟云下跪领赏，月桃宫宫人收下赏赐，宝福近前月儿边：“玥王妃，今个年初一，皇上皇后忙着殿前神坛祭拜为民祈福，皇上今个不得空来看你，特意让我来转告，皇上可时时把玥王妃放在心上啊！”月儿听言微微一笑说：“知道了。”内心的不安又添了一份。宝福走后，烟云好奇打开盒子包袱的一一过目，对宫中之物的精美赞叹感慨，而月儿却没有过去看一眼，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美、再好、再稀贵，她也没有想拥有的念头。

年初二大早，宝福来送甜食点心，说皇上和皇后白天要在殿上会见外国使臣，文武百官的朝贺，晚上得空来看玥王妃，让王妃早早准备。月儿是大早获这消息就不安加剧，入宫后，她发现越来怕见玹民，特别是单独见玹民。大年夜，在祥和殿玹民一次次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她已明白玹民想什么，要得到什么，冷静，要冷静，月儿这一个白天不停的提醒自己。

黄昏后，听到宫人报，以为玹民已到，不料却是皇后驾到，月儿暗自窃喜。见青妤抵达厢房内，她即起身接玉驾，让出软榻主位，青妤见月儿行礼说免礼后径直入坐主位。“听说月桃宫精致无比，妹妹入住，姐姐方得机会一见，妹妹真是好福气，皇上如此疼你，可惜嫁了定王，不然！”青妤故意在不然处打住了话，月儿听言微微一笑说道：“月儿得如此待遇也是托皇后姐姐的福，不是姐姐念姐妹情，月儿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一看。”月儿陪着笑脸说着，不料青妤听后，脸色却突然难看了起来，“你离开赵府，本宫去过你阁房，看见那枚桃花簪了，你为何一直瞒着本宫？还有本宫给你首饰珠宝为何都没有带走？然道做了王妃，倒嫌弃起本宫的东西了？”青妤神情紧绷，话语步步相逼。也许月儿在王府的日子任性惯了，加上玹睿对她百般的迁就和宠爱，月儿已不是原来赵府唯唯诺诺的翠玥，听到青妤如此语气，她反而不紧不慢地道：“皇后姐姐打小知道我不爱繁琐妆扮，姐姐的首饰珠宝再美也只适合姐姐，赵府养育之恩，月儿将终身为报，至于皇上，妹妹从未有非份之念。”“你生父不过是校尉，当初没有我们赵家收留，哪有今天的你，你会成为王妃？”青妤越发刻薄了，月儿此刻突然冒火，不知道是那些年在赵府的委屈和压抑的爆发？还是这一整天不安情绪的发泄？月儿笑颜顿失，脸露冷傲说道：“是，我是校尉之女，又如何？人生贵贱，各有赋份，先皇曾经是越王手下的将军，王妃和皇后，不知谁成全谁？”“你！”青妤听到月儿如此回复，猛然起身，上前挥掌，“啪”一声很响没有落在月儿脸上，而是巴掌落在挡在月儿身前，烟云的脸上。“皇后，不许在此胡闹！”月儿站起，急忙把烟云拉入怀里，刚抬起头，却见玹民没通传，已入厢房。青妤见玹民进来慌张起身行礼，站在一边。玹民一脸严肃入坐主位便道：“都说你们姐妹情深，怎么一年多没见，这一见就吵了起来，皇后这几天忙这祭司接见，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青妤见皇上如此说，勉强露笑即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