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城 第五回(1/1)
次日起早,月儿禀明赵夫人,要带上香火祭品去义父墓地和自己父母坟前祭拜,月儿已不是府中小姐,被封为王妃,尊贵已在赵夫人和青妤之上。赵夫人自然没有异议,赶紧命家丁们给月儿备轿,但被月儿婉拒了,月儿说明日离京后不知哪天才回京城,拜祭过义父和父母后,想在街市口走走看看,买些物品带去西域。皇上赐婚,自然赏了很多嫁妆,赵府是娘家也忙着备嫁妆,所以这两日赵府里里外外也很忙碌。后来赵夫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吩咐烟云多带些银两,叮嘱她一路上要好生照看准王妃。
从西郊祭拜义父后,月儿领着烟云穿过闹市口,去东郊祭拜父母。在经过迎春阁时,就听到有人喊“月儿。”回过头,是铭城。“等你好几日,终于见到你了。”铭城一脸的喜悦,没有以往的灵动,月儿只是微微一笑。“今日要去祭拜父母,铭城公子借过。”月儿对铭城冷漠地说,“明日我就要离京,在东郊?我陪你们去。”铭城说道,“明日?”月儿看了眼铭城,也没说什么,就径直在街上前行。铭城一直陪伴在旁,不用问,他也感觉月儿情绪低落,似乎经历了什么,怪不得这几天不见她人影,等她拜祭完后再问个究竟吧!一路上三人沉默,因有心仪女子相伴,铭城心里装满了喜悦。在东郊山坡,月儿在坟前祭拜时,铭城偷偷地看了眼墓碑,原来月儿父姓王。离开坟地,月儿和烟云在下山途中又去了郭婶家中,月儿递上些银两,嘱咐郭婶在她离开京城后,对父母坟地多加照看。
从东郊回城途中,在进城前铭城让烟云在一边稍等。月儿像木头一样,被铭城领到到那棵醒目的棠梨树下,铭城取下腰间的玉兰坠,拉过月儿的右手,放在月儿的掌心。“月儿,只要你愿意,过些日子我便回京城来接你。”他深情的看着月儿,月儿抿了抿嘴,勉强一笑,把玉坠还回到铭城手里。“怎么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铭城抓住了月儿的双手,又把玉坠放在月儿的掌心。月儿看了一眼铭城,突然靠近,什么都没说,双手抱着铭城腰间,头枕在了他的肩头。铭城被月儿突然拥抱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轻放在月儿的腰间,缓缓地搂住了她,棠梨树下一刻很安静,两人沉默不语,铭城觉得很开心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是铭城的出现,让月儿心绪乱了,回城经过闹市口,月儿并没有停留,而是一路沉默直接回府了。当他们靠近赵府,老地方,月儿把玉兰坠系回铭城的腰间,但这次不同,她告诉铭城,她就住前方巷内,她家府门前有一棵百年银杏树,两个铜狮,有缘他们会再见。没有以往月儿的微笑,铭城纳闷地离开了,几次回头,他没有再见月儿默契的凝望,而这次是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缘会再见,铭城想起月儿离别前的话语,也许自己太仓促了,不过认识她数日,还好已知她名字,她就住在赵府附近,夜深人静他依然想念着月儿,但内心却宽慰了许多。
次日已时刚至,铭城领着几十名官兵,带着马轿路过闹市口,经过他和月儿三次分别的老地方,来到一棵银杏树下,就见两个铜狮赫然在目,铭城发现赵府就是月儿描述的她家宅,未入门已紧张万分,难道月儿是赵府亲戚?他满怀疑问迈进入赵府。可是铭城刚入府不久,就见赵夫人喜气洋洋领着新王妃前来相迎,不料他近前行礼,抬头一看,心如刀割,那穿红嫁衣戴凤冠的女子,正是自己心仪的月儿。而月儿见铭城在自己离京之时,突然出现在赵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刺痛难受,见赵夫人跟铭城交代,她才明白,原来今天铭城离京,就是带自己去西域与大皇子成亲的,而赵夫人所说领亲的越将军,就是眼前的铭城。
月儿在赵府门前,跟赵夫人和青妤道别后,又多了一眼赵府大门,对着跪送的家丁们浅浅一笑,挥手示意免礼。烟云扶着月儿上马轿后,随即被一众官兵簇拥上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出了京城。等市集喧闹声远去,烟云好奇撩开轿帘边角,她们已在空旷无人的京城西郊外,此刻坐在马轿里的月儿心涌百般滋味。
入夜后一众人抵到桥镇,蓬莱客栈入住。月儿和烟云自然得一上好房间,烟云铺床暖被时,突然跟月儿提起,这一路上她几次看到前方骑马领队的越将军,都没见他回头看马轿一次。月儿这一天,这一路,一言不发,即使烟云多次提及二皇子和铭城,她总是一脸茫然,无动于衷。
见月儿的房里烛光已灭,铭城落寂地走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走在冷清无人的街道。心痛,这一天的心痛,他需要找一个地方释放。停步在桥镇镇头桥上,铭城看着明月倒影在河面晃悠,好像在嘲笑自己似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衣襟胸口掏出一封信笺,这封信笺原本到赵将军府外,他要差人附玉兰坠送与巷内王宅月儿小姐的,想到这里,铭城嘴角一紧,苦涩而笑。原来月儿就是赵府义女,二小姐赵翠玥,他终于明白,为何昨日再见月儿,她变得那般的冷漠。铭城胸闷难受,想起月儿靠在他肩上的模样,他这才体会到她当时的心情。唉,如今她是玹睿的王妃,我能做什么?铭城猛地几下把信笺撕烂,扔入桥下流淌的河水中。
六天的奔波,白天铭城一直领队在前,不曾回头,夜间歇息客栈他也刻意避开月儿和烟云。第七日午时,一众人终于抵达西域重城,故州西域王王府。王府里外已张灯结彩,在月儿下轿盖上凤冠红喜纱前,烟云偷偷掀开轿帘一角,月儿透过轿帘角落终于看到了神情冷寞的铭城。铭城刚下马,牵马到王府门前,情不自禁的转身看了一眼喜轿,不料见轿中红妆的月儿正往这边看来,两人目光相碰,冷到冰点,即刻回避,好像他们从未相识。盖上红喜纱,下了轿的月儿,跨过火盆后,就被领进了王府主厢房。王府内一路蒙面被搀扶着行走,月儿想起刚才铭城冷冰冰的眼神,只能无可奈何花落去地轻叹,月儿知道她与铭城此生有缘却无份。
月儿抵达故州王府那日,在北疆的二皇子玹民也得到宫中线人的密报,打可密件,读完有关赵翠玥的几行字让他胸口剧烈绞痛起来。按住胸口的他瘫坐在书案前,一天一夜不言不语,不眠不食。琪皇后在赵翠玥离京十日后,知道即使玹民回京也无济于事,再加上她从小都未曾让玹民离开过自己这么久,担心和牵挂,隔日就在皇上跟前哭诉,说她近来夜夜梦见民儿,心中不安,求得皇上下旨召玹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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