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2/2）

舒起温和笑道：“苏小姐不必多礼。”

苏清卿收了手，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道：“不知殿下的伤可好些了？”

舒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诚恳道：“不过是小伤，有劳挂心。我听府里人说，当日是苏小姐将我送来的，还没多谢苏小姐救命之恩。”

苏清卿一愣，怎么会是她？她不是把他丢在路边了么？不是宋长缨救的？

她哂笑开口：“殿下说笑了，这救您的可不是我，清卿不敢居功。”

舒起惊讶道：“竟不是你？那敢问苏小姐可知救本王的是何人？”

苏清卿心里想了想，又联想到未央柳跟她说过的宋家大小姐宋长缨似乎对墨王有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便戏谑道：“这个问题嘛，殿下不妨去问问宋大小姐。”

舒起点点头，又开口：“不知苏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苏清卿将袖中信取出，上前递给他：“皇后娘娘托我送个信。”说罢不等他拆开便又道：“既然信已经送到，清卿告辞。”说罢便要往门外去。

舒起起身开口道：“苏小姐留步，不知你从本王这儿拿的那封信可有送到？”

苏清卿笑道：“自是送了的，殿下放心。”临行前交代过府里人送过去了。她不等舒起回话，就出了房门，回云溪上，准备赶往沙溪。

舒起拿着那封信，不急着打开，反而也出了房门，倒是往宋长缨院子去了。

宋长缨正在院里练剑，门口的侍女见舒起开了就要去通报，舒起抬手制止了她，示意她别开口。

宋家乃武官世家，宋长缨打小便跟着府中习武，剑法纯熟凌厉，身姿矫健，英姿飒爽。尤其她酷爱红衣，又不同一般世家小姐一样挽发，只将头发高高束起，舞起剑来便更是令人挪不开眼，出手果断，一招一式颇有自己的风格，舒起在一旁瞧着，便想起从前习过的一句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宋长缨正练得酣畅淋漓，忽然余光瞧见舒起，一个晃神便重心不稳就要从半空摔下。

舒起见状将手中折扇甩出，正好击中她的腰，挡住她下落，宋长缨也不是常人，一个旋身，借着这股力就已落地，只是方才舒起折扇上的力道有些大，她落地之后还踉跄了几下。

舒起连忙过去一边扶住她，一边瞧她的神色，宋长缨的长相十分大气，五官分开看，平淡无奇，但放在一起，却无端令人觉得端庄大气。

“你没事吧？”舒起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长缨被他扶着身子有些僵硬，她推了推他的手，退开几步，站好，方才开口：“多谢殿下。”然后就要离开。

舒起在她身后开口：“那日在云溪谷，是你救的我吧。”语气肯定，想来是已经确定。

宋长缨停下脚步，转身道：“顺手而已，殿下不必介怀。”说完直接回房了。

舒起看她进了房间，不好再跟着，心里却有些闷闷的，他总觉得，这宋大小姐，以前似乎认识他。

宋长缨方才用的那把剑被她落下了，舒起拾起来，剑柄上刻着两个字：燕昭。

舒起一愣，这不是他几年前去西北时用的化名吗？

他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她是？念悠？

宋长缨，念悠。

舒起这才恍然大悟：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

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