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二）（1/2）

苏清卿被空令这么一说有些怔忡，心底泛起层层酸意，面上却不显，“空庄主过虑了，区区一个教书先生，你当她是什么人。”

空令颇有些无奈，知道她是误会那天追杀她的人是他安排的。在心里又给重玄记了一笔，再开口，语气中带了些冷意，“苏阁主不必强颜欢笑，若是因着在下在跟前不自在，我会离远一点，不过有一点，未央柳已经知道了，方才带你上来时她就在门后边。”说完真的往一旁退去，在屋顶边缘坐下。

苏清卿知晓他是照顾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星空发呆，或许空令说的对，不能憋着，可是从记事开始，府里就没有人会关照她该怎么控制情绪，母亲虽然会时常与她说话，但大多是天清阁的内务。只有慕未阑，她是在有一年进宫的时候碰上他的，那一次她把颜家小子抽了一顿，就因为人家说梅花不好看，其实是她存心想发泄一通，颜家主母上门找麻烦时，她正躲在御花园抹眼泪。外边大堆大堆的宫女太监在找她，颜家家丁也在，他站在她藏身的竹林前面，挡住了所有人。慕家长子，没人敢惊扰。

后来空令来接头那次，她受伤在慕府养着，也是慕未阑天天悉心照料，他们认识近十年。从幼时到现在，那日在苏府，原以为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一辈子，谁知她才走了多久？当初她口中的家眷，当真成了家眷，真是一语成谶。苏清卿想着想着就笑了，笑了一会，她突然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低声啜泣。

空令听着细微的声响，转头看她，心底微微有些涩然。到底还是哭了。

若是苏清卿抬头，她就会看见，头顶的星空，很美。像她的眼泪一样，罕见而珍贵。

很多年之后，当苏清卿再次问起这晚的事，空令只笑笑说，星空很美。

苏清卿哭了一通，就摇摇晃晃地要下去，空令扶额，赶紧过去，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