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报应咯（1/2）

阳凌全然没想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师父亦有这般丑恶的面孔，也会说出这样恶毒剜心的话来。一时间竟然怔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好一个师门情深，不过我可记得，鹤族乃是妖界大族，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平庸’的幼子吧？况且……他这般上乘的资质，怎么到了你们口中，竟成了无用之人？”

云娑未曾见过阳凌真身，因此并不晓得他是哪一族的，不过那日在皇宫遇见时，他一身妖气已是不俗，才这般年纪，要说是资质平庸，鬼都不信。

当然，阳凌是个例外，他似乎并不明白妖族的资质究竟如何算的好，如何才算的不好，若不是云娑出声，恐怕他真会因这妖道的一番话将自己当做废物。

“我师门内的事务，就不劳烦阁下多嘴了，还望自重。”

“嗤——自重？”

云娑还未出声，冥九就已经先声夺人，他身量尚不及云娑，就连阳凌也稳他一头，然而那周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虚尽、空一两人叫他这样一讽，不由得弱了气势，却仍是给自己壮了壮胆，扬声道：

“这本是我二人呕心沥血所做的阵法，你们不请自来，还将我这阵搅了个天翻地覆，未免过分了。”

这般无理的说辞，恐怕只能拿来糊弄一下阳凌这样的愣头小子，至于云娑和冥九，谁也不吃这一套。

“你若真想关门闭户，最好把自己的血肉化干净拿来祭阵，旁人自然不会来插手半分，然而你牵连进如此多性命，还叫人不要插手，呵——笑话！”

一声冷笑，尽是嘲讽。

冥九满身狼狈，然而一双幽碧的眸子透亮，直勾勾地摄进人心里去。

“过分？”

冥九话音方才落下，云娑又接过了话头，那二人栽在软泥里，几番挣扎，却始终无力翻身，像是叫这不过一寸厚的软泥死死咬住了一般。

“两年前你二人蛊惑圣心，将戍守边关的晏将军骗回京城软禁，用作你们汲取精气的养料，此乃一罪；篡改邪阵，以进修为，甚至不惜以生人性命做祭，此乃二罪；杀霜剑乃是我抽骨所成，你们碎我生骨改阵，此乃三罪！”

偌大的洞穴中，无人说一句话，每个人眸子里都只剩下震惊，独独冥九将牙根咬地死紧，震惊之后便是无尽愤怒！

“什么抽骨？皇宫里死的那人又是怎么回事？你……”

质问声戛然而止，云娑微微抬眼看他，眸子里没有半分感情，平静地叫人陌生，冥九喉间微动，没再出声。

方才的定罪，就已经将一切都抖落在他面前了，他又不蠢笨，怎么会听不明白？不过是一时被无来由的愤怒蒙了心智，又叫云娑一眼看回了清醒。

比起他来，阳凌便显得分外的迷茫。

云娑那日同他说的话，现如今全在他耳边回响，他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再也无力说服自己，只能逼着自己直面事实。

“师父，师叔……”

一想起自己为他们守着的，尽是取人性命的邪阵，他便觉得自己双手沾满血腥，简直令人作恶！

“是你？怎么可能？那把剑明明……明明是我从他那里拿来的，怎么会是你的剑？”

闻言，云娑眸色忽而一暗，也不见得她如何出手，眨眼间便将那虚尽拎在了手里，又因着那软泥实在黏人，竟然硬生生从他身上扯下来一块皮肉，殷红的血水滴落下去，转瞬就被软泥吞噬了个干净。

虚尽双目赤红，几乎昏厥过去，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却被云娑一只纤细的手尽数掐在了喉咙里，哭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