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营一日游(1/2)
第五章凤营一日游
中午吃过饭,营地中的兵士们三五成群靠在一起午休,我趁没人注意,悄悄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马厩旁,解开缰绳,随手牵出一匹棕马。这马儿皮毛油光水滑,虽不是膘肥体壮,但皮毛下肌肉块块分明。这匹马脾性还挺大,打着响鼻,摇头晃脑,就是不想和我走。
“乖宝宝,陪我出去遛个弯哈。”我一边哄劝着马,手上一边暗暗发力把它向外拽。这马倔得很,非但不乖乖听话,反而开始恢恢的大叫,我怕它吵醒营中的人,情急之下,在马后臀上狠狠拍了一掌。
没料到,这狠狠的一掌似乎才是对待这匹马的正确方式,马四肢一屈,麻利的在我身前跪下,温顺的等着我骑上去。我又惊又喜,套上鞍子,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越过栅栏飞驰而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如此英姿飒爽的骑马……哼哼,师父吃素,杏堂的伙食很难满足我和七哥生长中的胃口。所以我们经常逃课去骑马打兔子和野鹿,山鸡什么的改善伙食,师父看着我们在篝火旁烤着吱吱作响的山鸡,吃得满嘴流油,经常摸着白须摇头,叹着说孺子不可教也。
路其实很好找,几个营之间只有一条官道相连。拍马在官道上驰骋,我突然看到了来时坐在车里没有看到的景象——官道两边是低矮破败的民房,饿得浮肿的婴儿在面黄肌瘦的妇人怀中大哭。听到我哒哒的马蹄声,百姓们抬头惊慌四顾,,或许以为土匪官兵已再度来袭……
一路过去,只见到女人,孩童和干枯的老汉,帝国穷兵黜武,这几年各国战事又频,凡是能拿动盾和矛的男性基本全部上了战场。我在白虎营中就见到好多十来岁的孩子,那个萧辰逸还有点良心,只是让他们司号,司鼓,没把这些孩子编入正规的军队。
骑马奔驰了半个时辰,我远远的看到了一大片营垒,连绵数十里,只一眼我就认定这是凤营,营地外高高飘扬着两面五尺见方的大旗,旗上用金线绣着展翅鸣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远处看上去就像凤舞九天。我催马过去,门口兵士一身崭新铠甲,高大英武,矛尖亮的能照镜子。两人将我拦下,其中一个白净一点儿的叱问“来者何人?”
我翻身下马,笑着说,“这位兵哥哥,我是白虎营的医官,在边地呆了两日发现自己医道不精,许多病例不能得心应手。凤营医官赵杏生是我师兄,医术向来高明,特来讨教。”
白净的士兵唤了我七哥出来,七哥容光焕发,身披着厚厚的大裘,看样子过得甚是滋润。见到我他吃了一惊,忙迎上来扶我,“小八,你怎么来了?”
我一包眼泪就要洒下来,我把白虎营那寒风朔雪外加严苛的训练制度添油加醋地向七哥诉说了一通,顺便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他那件光滑的皮子上。七哥在所有的师兄师姐中向来最疼我,所以几分钟之后我就坐在他温暖的医帐中,披着他的那件大裘,吃着厨子临时开火做出来的银耳莲子羹。我吃的滋滋有味,七哥坐在一边愁眉苦脸看着我,“小八,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明天怎么办?你还去和兵士们一起锻炼吗?”
我吮了吮勺子,”循序渐进嘛,身为一个医者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啊,我今天上午锻炼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明天回去一点点把午训的量加起来。“
“那萧辰逸能同意吗?“七哥凑过来说,“听凤营的士兵说,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我想了想那家伙的行迹,点点头赞同到,“他确实是个大魔头。”
七哥的医帐被人突然掀开,一阵冷风涌了进来,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克制住了指着来人鼻子开骂的冲动。一大波人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穿着精致红袍的女将,七哥单膝跪下,双手交叠于额前,我也赶紧放下碗照做,然后听的七哥恭恭敬敬地说,
“凤营医官赵杏生参见主帅。”
我也连忙说,“白虎营医官李长安参见主帅。”
那个女将皱皱眉头,问身边的人,“辰逸的身边怎么安排了个女孩子?”身边人显然十分惶恐,连连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
“罢了,”女将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若是辰逸伤着一分一毫,我拿你是问!听明白了没!“
“是。”我应和着,心想这栾凤瑜对萧辰逸有点意思,可是你这命令太难了,你的辰逸每天刀里来剑里去的,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没办法让他分毫不伤,除非我时时刻刻贴在他身边当一个肉盾。
女将择了一把椅子坐下,听七哥汇报着治疗的情况。栾凤瑜,这个名字在大燕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栾家世代为武将,替帝国镇守着北方的疆场,栾老将军妻妾少了些,膝下只有一女,却培养成了精通兵法,十八般武艺纯熟的女将。因为常年征战,风吹日晒,她的皮肤呈现小麦的颜色。剑眉下是漂亮的丹凤眼,眼珠的颜色略淡,冬袍包裹出强健曼妙的身姿。英姿飒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需要正骨的有二十三人,中毒箭需要开疮的有十三人,凤营有生健全战力共计九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人。”七哥终于汇报完长长的伤病名单。
女将点点头,“最近大凉那边动作频繁,不断派精锐游骑扰我边境,乱我军心。这是刺探,刺探过后必有大举进攻。诸位当时刻做好大战的准备。今天午后白虎营和玄武营都和敌人发生了正面冲突。战斗两个时辰,两战告捷,扬我燕国军威。”女将身边簇拥着的发须花白的谋士们纷纷点头称是,一个满脸老人斑的谋士激动地凑到栾凤瑜身前,
“栾帅,还是您指挥得法啊,我自岿然不动,大凉不过是小鱼小虾,翻不起风浪。您坐镇北境,真是栾老将军当年运筹帷幄的大将风采啊!”
其他谋士纷纷点头称是。我站在一旁差点没笑出来,和同样忍俊不禁的七哥交换了个眼神。虽说我们对兵法一窍不通,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两场小战役的胜利和栾凤瑜半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燕国近十五万的大军长期驻扎在北境止步不前,并不是一种岿然不动的大将风度,而是横在燕国和大凉之间的那道函授关阻住了挥师北进的步伐。函授关奇绝险绝,峰峦万千。若非大凉向导带路,一般人进去很难出来。
幸亏栾帅没有被身边这一群老家伙冲昏头脑,她眉间露出一丝不耐烦,“罢了罢了,战役的功劳当归于萧辰逸和欧阳鸣的指挥得当,身先士卒。”
身后的谋士们恍然大悟,突然明白自己夸错了人,又开始称颂起萧辰逸年少英武,欧阳鸣神勇依旧。
我看着年轻的女帅,她凝视着医帐中挂着的北境图纸,眉眼间露出疲惫的神色,突然就对她生出了一丝同情,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担负着十五万大军,身边只有一群叽叽喳喳溜须拍马的家伙,真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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