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尽力的结果（1/2）

“承让。”

唐疏瑶甩下了这么一句，老头子就白了她一眼：“好好的嗓子不唱歌，非得拍戏，搞得自己一身伤，何必呢。”

“年轻人嘛，就喜欢作死。”

唐疏瑶扯了扯被子躺下了，意思明确不过，咱不聊了。

老头子冷哼一声，见她踏实躺下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老头子一出去，唐疏瑶就慢慢地坐了起来，紧接着慢慢地起身，走到了窗边看了看风景。

只是乍一看觉得是在看风景，实着手的动作是几个芭蕾的手势，脚上也开始用力，慢慢地支了起来。

不过她似乎没打算跳，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一会儿之后她好像从梦里惊醒了一般，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脚也慢慢地变成了站立。

还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门口，似是生怕有人会闯进来似的。

房间的灯光被老头子出去的时候给关上了，这会儿只有一点月光照在唐疏瑶的脸上，乍一看上去非常地惨白，特别适合拍鬼片。

头慢慢地扬了起来，稍稍放心了一些，下一秒，她慢慢地抬起了右腿，将腿扣在了耳边。

她的舞蹈基本功是真的了得，乍一下往上一抬，就直接抬到了耳边。

只是很快，不过停留了几秒，唐疏瑶就慢慢地将腿放了下来了。

额头上有些细汗，也不知道是腰疼了还是怎的，但她到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吞吞地回到了床上。

唐疏瑶在床上靠着枕头坐了好一会儿，摸出手机在界面上停留了很久，直到眼眶都红了，唐疏瑶才点开了备忘录，手指有些颤，按着键盘写下了一句：我只想用脚尖站在那个地方，可是我好像没有机会了。

写下了这么一句，唐疏瑶将手机扔到了床上，然后整个人都窝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住了。

她刚才做那些动作的时候……

有些吃力。

或许要是谁站在那里都不可能感觉到，可是她自己感觉到了。

很明显，那种酸痛是以前伤再重都不可能有的，她越来越害怕，也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住了。

其实她也会怕。

她很怕，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谁都不敢说，也不敢当着任何人的面前哭。

这一夜唐疏瑶几乎没有睡，但是在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她把被子往下一扯，慢慢地起床，到洗漱间洗了把脸，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

无奈之下，唐疏瑶只能从包里找出了一支上色不太明显的口红，给自己抹了一下，然后简单的刷了个牙之后才回到了床上。

七点钟，江峻迟准时出现在唐疏瑶的病房里。

唐疏瑶一晚上没睡，但她这会儿竟然觉得精神难得很好，朝他笑了笑：“哟，迟少这么早。”

“你这么早起？”

“昨晚睡得早。”

江峻迟盯了她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就是说不上来，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唐疏瑶便笑了：“看着我做什么？”

江峻迟默默地把目光收回去了。

唐疏瑶拉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趁唐泞铎没来，陪我出去走走，放放风吧。”

江峻迟没拒绝，唐疏瑶这会儿走路不需要扶着了，只是她还是走得很慢，慢慢地走着，江峻迟也没催她，更没有刻意去看她。

——他明白，他要是用那种目光看着唐疏瑶，唐疏瑶八九不离十地会觉得他会不会在想什么。

所以他索性就不看了。

唐疏瑶跟着他到了后院，里边还有不少病人在散步，还有推着轮椅的，唐疏瑶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嘴角挂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想多了，唐疏瑶的脑子里会忽然冒出了一句‘要是以后老了，能带带别人跳广场舞也好啊’这样的一句话。

但是想多了又觉得心酸，总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唐疏瑶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多想事情，就是在受伤的时候她也不喜欢多想，总觉得想多了就会成真，但是这会儿忽然想法一冒了头，就有些止不住了。

啧啧，真矫情。

“怎么了？”

江峻迟忽然的这一句，彻底将唐疏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唐疏瑶晃了晃神才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老了，这样也不错。”

“老夫老妻，相依为命，最好还能双双把家还？”

江峻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但唐疏瑶莫名地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那可不，”难得，唐疏瑶伸了伸手，将一只手搭在了江峻迟的腰上：“这样不好吗？一起散散步……儿孙满堂。”

可能是唐疏瑶的声音有些蛊惑人的味道，江峻迟也跟着联想了一下那些画面：两个人牵着手晒太阳，没有什么戏和舞台，也没有商业应酬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互相拥着，儿子女儿在身旁，挺好。

所以迟少想着想着，嘴角也带着笑。

唐泞铎来的时候，病房里面没有人，但唐少连想都不用想都明白两个人在哪儿，所以他不着急，而是将饭盒放在一边之后，到办公室找到了老头子。

老头子瞧见他并不意外，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坐下来聊。”

唐泞铎坐下来了，老头子将电脑屏幕移向他那边，只是一句话，就让唐泞铎的心登时沉到了谷底：“我们这么熟，我不拐弯抹角了……这丫头能跳舞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唐泞铎觉得自己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

“……你看这里，脊椎有明显的移位，以前也有，但是没现在这么严重，你也知道，一直以来，理疗只是简单的治疗，现在……”

“大概还有多久？”

唐泞铎没让他说下去，劈头问了这么一句，他嗓子都哑了。

“……最多，三四年不一定。”

唐泞铎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炸开了，嗡嗡的，其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僵了很久，有些艰难地问：“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了吗？”

“唐少，”老头子对上他的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已经是尽我最大的努力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