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过烟雨（1/2）

no.1

我在等温杭上线，他的qq一直显示不在线。

班级通讯录里，他留下的电话号码，已然空号。

班长只能告诉我，一个关于他家的模糊地址。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班长和我还有庭慧，我们照着那个模糊的地址，去找温杭。

玉龙湾是一片别墅群，路上能遇到的人很少，遇到的又都表示没有听过温杭这个名字，虽然心里着急，但谁也不愿意挨家挨户地敲门。就在我们一筹莫展地原地不动时，“你们在找我吗？”雪又下得紧了，温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出现在一条巷道里，“我在窗户上看到你们三个在这里瞎转悠”。

他走近了，脸色煞白，直挺挺地站着，脸上依旧清高，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垮了。庭慧握我的手突然很紧，她的指甲深深地扣进我的肉里，我不敢吱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老爷们儿撑什么伞啊”，班长走上前去右臂搭着温杭的肩，“要撑大家一起嘛”，他故意卖乖逗趣，但谁也没有笑。我们跟着温杭去他家，他妈妈看上去很年轻，画着淡淡的妆，招待我们也很周到。温杭带我们上去二楼，到他的书房。一个摆满了书的大书架，一扇很大的落地窗，他应该就是在这里看到我们的。

“你们都听说了？”温杭自己坐在一把画凳上，不自然地就像贸然来拜访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我们都不相信”，庭慧这次抠的是她自己的手，我和班长也赶忙附和。

“我确实有责任”，可能是我或者他们两个的眼睛瞪得太大，温杭解释说，“不是那个责任，我真的没有干那种恶心的事”，他低了头，语气诚恳，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从猜测他口中的“责任”到底是什么，但我选择相信他。

之前想好的用来安慰的话，此时说出来一句比一句苍白。温杭没有回应，于是每一句安慰的话都尴尬地消失在这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最后大家只能默默地坐着，悲伤逆流在胃里。

雪停后，温杭送我们出来，说非常感谢我们能来看他。大家在一座小桥上分别，温杭先转身离开，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永远地消失了，然后又咒骂自己有这样古怪的念头。在回去的车上，邱庭慧哭了，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哭不出声来，可她向来是个情感内敛不外露的女孩。

……

几天后，我收到班长的qq消息。他告诉我，温杭去了法国，去那里读书。我问外公，

“姥爷，他为什么要出国？”

“你还小，不知道人言可畏呐”。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更不知道再次有温杭的消息已是半年之后，但那时的我觉得离开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no.2

所谓长大，就是学会将悲伤搁置，把它尘封在内心深处，轻易不去开启，然后一如既往地生活。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写寒假作业，预习新学期的功课，写写毛笔字，偶尔有亲友来拜访，偶尔陪爸妈一起去拜访别人。

no.3

老爸今天很是乐呵，因为他一大清早便在我家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挂号信。几个月前，我投给《少年文学》的稿子终于有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