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雪纷飞里的少年（1/2）

no.1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开在林间的花，我还未来得及多瞧几眼你的芬芳，你便已从枝头坠下。再也寻你不见的我，也只能暗自落泪。无依无傍的我们，在无常的拨弄下，怎经得起命运的风吹雨打。

北方元月的夜，鹅毛大雪。一盏台灯昏黄，摊了一桌子的书本，四处散落的笔。一道数学题，解来解去，都和答案对不上。我就偏偏不信了，怎么就解不出来了呢，揉了一堆一堆的演算纸。

no.2

“告诉我，几层几室，我在你家楼下”

我拖着软绵绵的身子爬到窗台上，抹开玻璃窗上的水雾。雪又下了起来，在冬日凌冽的寒风中旋转，我看到一片雪花，竟不像是寒风裹挟着它，倒像是一个漠北的舞女，在肆意地舞着，什么都吓不着她。在纷飞的大雪中，我看到立在楼下的少年，他仰头张望，看到了我，挂断了电话。我爬回棉被里，一阵头晕心慌，还好爸爸一大早便去外公家扫雪了，可是，妈妈，妈妈不会把刘云熙打出去吧，我得打电话制止他。

我的内心戏还未结束，便听见，

“阿姨好，我是安语洛的同学。补习班的老师说她感冒地很厉害，我把今天的笔记给她送来，顺便看看她”

天呐，这家伙是窜上来的吗？怎么会这么快。我屏住呼吸，听妈妈会怎么回答，

“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好孩子”，妈妈这是在讽刺刘云熙吗，“在那间”我赶忙缩回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刘云熙僵硬地站在我床边，耳朵冻得发紫，手里捏着的笔记更是没着没落。我瞪着眼睛看着犹如空降的他，一时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如果你问，在我说过那么不中听的话后，刘云熙冒着风雪而来，我是不是感动地一塌糊涂，我要告诉你是，是的，但不是那一刻，那一刻里，我感受到的只有惊恐。我也从没见过刘云熙那么不自信，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害怕被大人发现的孩子。

谁也没有想到，打破僵局的人，竟然是妈妈。妈妈端来了水和果盘，指给了刘云熙椅子。“囡囡，你这位同学叫？”

“阿姨，我叫刘云熙”

“刘云熙是吧，阿姨知道你”，名字一报，妈妈更是和气，“上次开班会你们班主任和好几个任课老师都着重表扬了你，有这样的孩子，你爸妈真是好福气。不像我们家囡儿，不过她也是蛮努力的。昨天半夜他爸发现这孩子屋里灯亮着，进来一看，人家写作业，写着写着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更要命的是屋里窗户没关牢”。

我这才出了一口长气，刘云熙腼腆地瞅着我妈笑笑。我妈拍拍刘云熙的肩膀，“中午在这里吃饭，阿姨去买几个家常的菜”。刘云熙赶忙说，“不用了阿姨，您不用麻烦”。“不麻烦，楼下就有个小超市，雪这么大，路上不安全，你可不能走”。

我侧着耳朵听妈妈穿外套，听她“砰”地一声关了门。

因为怕有风，虽是白天，还拉着窗帘，配着一盏橘色的灯，我小小的房间里，显得暖洋洋的。我拍拍床沿，刘云熙坐了过来，我捏捏他的袖子，都这么久了，衣服还透着寒气，耳根还是紫色的。

“外面特别冷吧，你怎么过来的？”

“傻丫头，下雪不冷消雪冷，这你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