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脸女（2/2）

下雨了，青石小巷，灯笼光晕，一切颜色似乎融在了一起，霎时间竟显得十分温柔。

“嗒！嗒！”足音不紧不慢，小巷尽头走出一女子，汉服木屐，雨色朦胧中看不清脸。

等她走近了，品月才发现不是“看不清脸”，而是“根本没有脸”，这袅袅婷婷的女子整张脸竟似半个光滑无瑕的蛋壳。

那蛋壳脸大概本是路过，却突然停住，向品月道：“阁下……妾身看出阁下有重要的人正陷入危险。”

品月猛地一抬头，双眼放光：天啦噜，上天听到我的祈祷了吗，真的天降神兵了。

“是你。”少年突然说，锐利的目光向蛋壳脸射去，“设置那个结界的，就是你。”

见蛋壳脸丝毫不为所动，银发少年接着说：“最初追赶她的时候，感觉她在人群中的每一处，后来碰到真身所在的位置，结界才被打破。结界的主人本来极难判断，可惜你遇见了我。拥有这种缩放范围的结界，说明你……”

说着手中的长鞭不觉绕得更紧了，品月只感觉又是一阵剧痛。

“……有操纵空间的能力。”银发少年的话音未落，少年身后的一男一女手持武器已攻击上前。

这条小巷却突然拉长了似的，那蛋壳脸似乎已在眼前却又总也触碰不到。

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在雨中回荡，似乎每一滴雨都在说话：“阁下既然知道，就请放开这个小姑娘吧，妾身不想连阁下一同带走。”

“喂，听到没有，叫你放开。”

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齐转头看去，却见子未坐在檐上，话语间似是如常，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还好左肩已不再流血。

那一男一女见了，掉头想跑回来，哪知他们与少年之间的路似乎也在不断拉长，他们似是在原地不动。

子未笑道：“谢了姑娘。”脸色仍是苍白，这笑容却是那样熟悉。

子未没死，没死就好。品月想叫子未一声，突然又觉得多此一举。

银发少年一挑眉，厉声道：“‘墨染天下’，你不用左手，可还使得坠魇剑？”

子未冷笑一声，回敬道：“太子殿下，你把鞭子缠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可还使得右手？”

银发少年怒道：“你……”

子未笑着跳下墙，走近少年：“我们一只手对一只手，公平得很。”

只见长袖飞舞，两人打了起来。少年怒火中烧，尽管子未受了伤，一时间却还讨不到便宜。

渐渐地少年招式凌厉起来，子未却感不支，左肩又开始渗血。

当下看清那少年套路，卖了个破绽，只要他另一只手长鞭袭来当下便可取子未性命。

银发少年本来目标便是子未，下意识地松开品月，长鞭向子未卷来，只一刹那，便不禁暗呼：“不好！”

在长鞭脱离品月而未及子未之时，品月和子未都已被远远拉开，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雨停，那一男一女落在不远处的青石板上，对望一眼。

银发少年微微仰头，银色睫毛筛过清亮月光，照在琥珀色冰冷的瞳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