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振宇先发制人，“正廷，你一个上午都不在状态，老实招了，怎么回事儿？”

“就是呀，吃饭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发什么什么事儿了？不会又失恋了吧？”梦婷紧跟步伐，打出一发意想不到的强攻。

“等等，”振宇倒是被未婚妻的脑洞给问懵了，“你是怎么知道，他又失恋了呢？”

正廷摆不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只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

“你想呀，上次戴晴‘失踪’之后，他就是现在这种状态。所以肯定是女人的事情。”不得不说，这在点上，女人的直觉准得可怕。

“估计就是上次圣诞节，我们在斯特拉斯堡偶遇的那个，俞小茜，她又把你给甩了吧？”梦婷自信满满地给出了结论。

简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逻辑。振宇频频点头。

“行了，你们都别猜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正廷试图打消这个离谱的念头。

“没事儿。正廷，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梦婷以为他在强颜欢笑，于是心生一计，“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新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好闺蜜。”

原来坑在这里，正廷甚至怀疑之前所有的铺垫都只是为了安排相亲。却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梦婷就先堵住了他的嘴。

上次梦婷过生日爽约，错在自己。所以，正廷这次不敢拒绝，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

振宇和梦婷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劝降了一名硬汉。

饭后，正廷和振宇去医院看望手术过后的教授。好在抢救及时，教授的命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两人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并排站着。昔日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教授看上去从未如此的消瘦，不堪一击。

“你看看，教授他多可怜。”振宇叹息地摇了摇头，“年纪这么大，还是一个人。平日里不要紧，如今突然倒下，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振宇刻意地停顿了下，余光瞥见了一旁不动声色的正廷。“你以后可别像他这样呀，年纪大了，孤苦伶仃。”

教授废寝忘食地为学术科研的道路奉献自己的一生，确实是正廷曾经追求的目标。他渴望站在学术的金字塔尖，享受征服难题的成快感。

“我哪有教授这么拼命啊……”正廷有些心不在焉。

眼下，他似乎也动摇了。有人仿佛用锤子在他坚硬的胸口上敲出了一条裂痕。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早上都带行李来学校了，打算睡在学校里？这还不算拼命啊！不就是学期代课嘛，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大早，正廷确实带了行李箱来学校。可，他不是追求学术，而是为了逃避霏霏。而这回荡在心中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知道。

“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合适的人，赶快安定下来吧。”

“你未婚妻不是已经给我‘硬塞’了一门相亲了吗？”当下，这场相亲倒是成了正廷的挡箭牌。

“对呀，那个姑娘真的挺好的，很适合你。”

“这话，你都反复好几遍了。到时候见面再说吧。”正廷心里有数，女孩不见得跟自己多么合适，他们只是恨嫁而已。

或许赴了约，夫妻俩就能彻底死心了。

暮色渐渐下沉，把人们的秘密都藏进了深邃的夜里。

霏霏从马修的工作室离开，去街角的咖啡厅赴约。

“不好意思，小茜姐，我迟到了……”

“没事儿，我也刚到。”可是冷掉了的卡布奇诺出卖了她。“霏霏，想吃点什么吗？”

“我不饿，今天下午两点多才吃的中饭，马……”霏霏戛然而止。面对小茜，关于马修的一切，还是不提为妙。

“好吧，那点杯喝的吧。”

霏霏点了点头，也问服务员要了一杯卡布奇诺。转回身去好奇地问，“小茜姐，有什么事儿吗？神秘兮兮的，也不在家说。”

她期待的，也许是个老掉牙的八卦。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我和戴晴通了一个电话。”

“戴晴姐，她不是已经回国了吗？她最近好吗？”霏霏不假思索地顺着小茜的逻辑。

不曾想过，一块巨大的冰山马上就会浮出水面。自己的小船，能不能扛过这未知的风暴。

“她挺好的，也托我问候你。”小茜泯了一口冰凉的咖啡，“我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回国？”

“她好像跟我说过……是因为她的男朋友……”该来的总会来。霏霏突然僵住了身子，背后一阵的透凉。像被人瞬间丢进了冰窟窿。残酷的冰冷，扎进了霏霏每一寸的肌肤。

不曾想过，那顿饭局上，轻描淡写的谈话，竟然成了串起一切的针线。

戴晴如此坦荡地分享自己失败感情的，竟然是跟男朋友的初恋。

世界轮回，自己被彻底替换，无论是房子，还是正廷。

这种感觉，比讽刺还要疯狂百倍。

“感情的世界不能勉强，爱就在一起，不爱就要尽早分开，否则彼此都很累。”

戴晴的话像是一杯浓缩咖啡，略带苦涩，却助消化。如今回味起来，却是有些难以下咽的难受。

世界越绕越乱，圈子越转越小。

霏霏定神一看，在自己身边的，似乎就只有这么几个人。

“那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小茜把霏霏拉回了谈话。

“……可是，他们怎么会？”

“当时，我和马修打算同居，就想在巴黎近郊买一栋小房子。正廷那会儿正在找房子，戴晴是我的大学同学。机缘巧合，两人就这么认识了。时间一久，大家四个人都习惯了住在一起。他俩估计也就习惯，‘在一起’了吧……”

霏霏终于跟上了小茜的节奏，“所以说，他们，是日久生情？”

“是日久，但不一定‘生情’吧。不然，过了这么久，戴晴也不会突然失踪。”

“失踪？”

“嗯。就在你搬进的几个星期前，有一天晚上戴晴突然不见了，还带走了大部分的行李。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然后呢？”霏霏趁着空隙喝了一口咖啡，却是意外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