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似乎有些眼熟，霏霏抬头再一看，原来这条裙子就挂在另一个模特衣架上——它散发着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的妖媚性感和奥黛丽·赫本的高贵典雅。

裙摆皮草的硬朗和胸前蕾丝的妩媚，已经俘获了霏霏的心。那是霏霏心中梦寐以求的那条裙子。

离产生神奇的化学反应，只差一个试穿的催化剂。

马修再次出现在霏霏视线中，已经卸下了厚重的套装“铠甲”，白体恤搭配阔腿裤，一副素颜的路人甲模样。

马修径直向音响走去，“你不介意我听些音乐吧？”话音刚落，旋律就响了起来。音乐像触发了马修的开关，自动屏蔽了周围一切，只有音乐。

虚情假意的民主，名副其实的霸道。

“我很介意！”虽然已经无济于事，但霏霏还是没有放弃反抗。不过在另一个问题，她选择以退为进。

“我能试试这条裙子吗？”

看着在厨房做饭还不忘全身摇摆的背影，霏霏误解了马修跟随音乐节奏而晃动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地换上了这条裙子。

竟不可思议地完美合身。

每块布料像是吸铁石般吸附在霏霏的每寸肌肤上，裙子找到了它的主人。镜子里的霏霏，像是一幅待价而沽的名画，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蜡像。

霏霏抬了抬手臂，画动了；霏霏晃了晃裙摆，蜡像活了。

只是，依霏霏来看，这抹胸加露脐的设计，在诠释性感的方向上，有点用力过度。

音乐触发了霏霏的开关，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只有衣服。直到，房间的音乐突然停了。

“你干什么呢？”马修先发制人。

“吓死我了！”霏霏猛然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旁边。“我……在试穿你的衣服呀……明知故问。”

“原来你这么喜欢随随便便动别人东西啊？！”听不出马修话里透露出的是生气，还是调侃。

“什么叫随便动别人东西呀，”霏霏也不甘示弱，“我刚才问你，看你点头，我以为你同意了。”

马修又模拟了一遍自己刚才听音乐时跟着节拍点头的动作，不屑一顾。

“不过，”马修往前一迈，身子紧贴霏霏，“你也真够厉害的，这半成品你也敢就直接往身上套，也不怕别针刺到你嘛。”

不知是阴阳怪气的口吻，还是贴得太近的距离，霏霏不禁一轻颤，从心里直窜到脑门。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别靠我这么近。”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觉得，你这裙子不怎么样。”对耍无赖的人，霏霏变本加厉。

还从来没有人敢挑战马修的设计。

霏霏一招螳臂当车，马修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说说看吧。”

马修走到霏霏身后，倚在工作台的边缘。

霏霏则逮住机会，损他一回。

“不晓得你这衣服设计是给哪个‘亲热’的模特，反正我觉得，如果要走性感路线的话，重点突出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马修嘴角向上扬了扬，没有说话。

“你看，”霏霏在自己身上不停比划着，“这里又是露肩，又是露肚脐，而且又都是蕾丝材质，露太多，反而不性感。”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马修，霏霏不管他有没有在听，继续捍卫自己的设计主张。

“要我说呢，就设计成假两件。胸口的蕾丝可以保留，然后肚脐拼接黑纱，后面开衩露背，裙子两侧添加隐形口袋，下摆改成左短右长。”霏霏滔滔不绝，“如此一来，妩媚恰到好处，性感不失俏皮。”

霏霏完成了一次酣畅淋漓的论辩。现在是对方辩手提问环节。

马修撑起自己后倚的身子，两手搭在了霏霏的肩上。又或是，马修两手搭在霏霏的肩上，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总之，他紧紧贴在霏霏身后，没有说话。

那是一阵如大理石般稍纵即逝的冰凉，顺着霏霏的两肩，马修的手温仿佛贯穿了霏霏的全身。

那分明是自己的心跳加速声，扑通扑通，就快要跳了出来。

“要我觉得吧，”马修终于开了口，“这件衣服最应该衬托的，就是你，的，香，肩。”

在霏霏耳根轻轻地呼着气，他的声音越压越低，语调越来越慢。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马修低头，在霏霏的左肩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

他靠的是多么的近，霏霏脖子上的字母项链纹路显得是多么的清晰。

那一声遥远的、大声的、急促的“霏霏”，蹦进了马修的脑海里。

那个锁骨藏着字母项链的女孩。

那个买下洒了鸡尾酒的白色裙子的女孩。

那个被朋友唤“霏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