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2/2）

林越溪十分欢喜地接过那枚珍珠，小心放到锦囊里，这才又去酒肆取了几只酒杯，这才过来倒酒。

河风远远吹来，卷起她的衣衫裙角，只见她手法流畅，有时轻点数滴，有时倾盏而尽，如飞花旋舞，又似彩蝶偏偏。让人不饮自醉。

“林师兄，请。”她递给临觞的，正是七味的第一杯：初逢。

临觞浅啜一口，绵绵舒淡之中有一抹清列，那是相思的味道，此时一瞬而过，尚不可及。

第二杯回眸原本就是一种找寻，于茫茫忘川中追索相思的味道，寻迹而往，又不知踪迹。

第三杯倾心大概是一种圆满，相思于此时添一分则嫌多，减一分则嫌少。

第四杯相思浓烈，不曾饮下就要醉去，可又让人不得不沉迷，但愿沉醉不复醒。

第五杯寓意离别。恨不因相思浅，而是明明一腔神情，却不能相守。

第六杯昔年。遥想当年相许，言笑晏晏，纸短情长，此时已是余味，对于过去的、不再回来的时光无力的缅怀。

第七杯忘川。人也好，情也罢，终究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归于寂灭。

一段感情中最残忍的不是厌倦或者憎恨，而是遗忘。

临觞的眼底氤氲着无限深情又有无限绝望，他不敢看林越溪，只怕一眼过去，就是千百年累积的相思，别后惆怅能消酒，她的那一杯，永远停在了忘川，而他在七味中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不得解脱，也不愿解脱。

他盯着杯中酒，只余浅浅一层，薄薄地附在杯底，隐隐约约折射出一点影子，那是他唯一可以肆无忌惮看她的机会，只是一点影子，都带着她俏皮的神色，一如当年。

叶滔不知何时已经醉了，后腰挂在栏杆上，也没人理会。

“林师兄，”林越溪弯下腰，侧着头他：“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没有。”临觞抬头的瞬间，眸底的深情和绝望瞬间敛去，他的面容平静无波：“我只是，很久没有喝过这样滋味的酒了。”

“比你的桂花酒如何啊？”林越溪笑得促狭。

“七味道尽情殇，我从未饮过。不知师妹是从何而来的灵感，能够调制出这般意蕴的酒呢？”

林越溪忍不住掩唇一笑，指缝间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戏折子上不都这样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