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逆天之心（1/2）

高山之巅……

雪白色的顶峰之上，一座黑色的琍玉宫殿冷漠的矗立在绵延的雪峰之上，皎洁的月光铺洒之下，那虽色泽漆黑却光滑无比的魔殿熠熠生辉，犹如神域……

一人身穿淡青色长袍，坐于魔殿之中一扇大窗之下的石桌之前的木椅之上，左手拿一本纸张微黄的线装书籍，右手则置于双腿之上，细细地品读着手中不知哪位名家的大作。

无声息的，距离石桌十数米之外的殿门忽的打开，一位七尺甲装的男子右手扶着胯侧宝剑径直走了进来，临近石桌数尺时止步站立：“八十万先遣魔兵已经精装完毕。”静立不动，气势自然如虹。

青袍者微微低下手中书籍，淡然问道：“渡船如何？”

“八百法船已经调试完毕，随时待命而发。预估一年之内可横渡千渡到达大邾西疆。”

“那便率兵出军吧。”

“是！”军令下，将受命。

持剑人却未走。

“唉。”青袍人叹了口气，低了低手中书籍，终于看向了眼前面容刚毅，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男将。却始终未曾说过什么。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没有一丝尴尬或者凝重，只是沉默，持剑者不知当不当讲出喉中语。看书人又弃书静等。

“你为何告诉樊烁魔为杀者？告诉他魔无所不能？”男将良久之后问了一句与所想毫不相干的问题。

“那你觉得魔是什么？”邱琪并没有回答持剑者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的魔观。

“魔当掌控自身，不受天道羁绊，超脱仙、佛、妖、魂、生死以及轮回。脱离此六道，方算成魔。”

“那你以为天道为何物？我们如今又算得了什么？”邱琪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那数千年不变的雪线。

“天道束缚世间万物众生，我们乃修魔者。”那人中气十足的答道。

“天道乃世界之规，仙称其为运、佛称其为命、妖唤其为意，三大家都视天道难违。唯独我魔中，将其当做羁绊，一意破之。六道也并非你所说，而是生死轮回一道、仙、佛、妖、魔、灵各为一道。道不同而同归，六道之尽，脱离天道而独存之，乃神……”

邱琪缓缓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独子，意味深长的将自己多年所知尽数告知于他。

“我们与其他芸芸众生唯一的区别便是力量不同。”

邱桐沉默了一个呼吸：“为什么？”这是在问第一个问题。

“众生本无罪，你为樊烁种下此因，以天下众生为养分，到底是要什么结果？”说到这里，他紧紧地捏住了双拳，直到拳肤青白，血液渗出也未曾松开。

“这是天道啊！”邱琪不再看着邱桐极怒的目光，而是再次转身看向无边的雪线，似乎唯有无限冰霜才能压制住他心底的痛苦。

“我们便是为逆天而生！”邱桐的双拳愤怒的已经有些颤抖，腰间的长剑感受到主人的怒意有些嗡鸣起来。

“命数如织，远非你我所能改变，天意不可违，樊烁是‘他’所选之人，无论如何都会走到那一步，这是一个巨大的计划，你我不过是其中一步棋。”

“大陆无数凡人当死吗？为何要出军！当年修仙界无论长幼妇孺对我魔族痛下杀手，我们若是血洗十九国，又和那些衣冠禽兽有何区别？！”

邱桐曾目睹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邱琪的妻子被数名修士诬杀，但是其母素善，绝不会希望自己或者父亲为了魔族所谓的复仇而挑起仙魔两派的大战，否则当年有墨鸦以及数位隐匿的魔宗高手，驱魔一战魔族绝不会轻易间败得这般一塌糊涂，不，是绝不可能败落！

就是为了无数无辜百姓，魔族才选择退让至这等荒凉之地。

“我们所为不是血洗十九国，而是相助。”

“为什么要相……什么？帮助？此话当真？为什么？”邱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父亲所说，不禁惊诧起来。

“自古正魔两道为敌，只是互相牵恒制约彼此而已，而当年正派几大门宗联手欺世，讨伐我魔族不过是为了本陆的灵气资源。若他们一意灭我魔族，当年我们也根本逃脱不到此处。六道修士皆由人与灵兽中出类拔萃者而成，千年已过正派实力越发强大，而我魔宗已经长久没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正魔失衡之后，这世界当与无狼草原一般。”

“那我们岂不是应该与正派殊死一战？为何要拯救十九国与正门那些狡诈之徒同盟？”邱桐十分不解。

“因为樊烁。”邱琪转身，定定的看着邱桐。“正魔两道自古以来就是善恶的代表，与狼羊一般敌对无解。魔以牺牲永生来换取同阶至强的威力，与剑修一般无二，都是为了‘杀’。魔便是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