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思念 近在咫尺(2/2)
佟若雨肯定点头,看着秦洁岚的眼里的复杂锋芒,她心底里的迷惑更加浓烈。
高家庄
元虎魃为了给赫连翊消遣,特意下令招来舞姬。
赫连翊被安置在一个被屏风三面环绕的高台上,欣赏下边走马灯似的舞蹈,外面还有两个觉族官兵在守卫着。
他清楚这是元虎魃和韩之演的阴谋,故意给身陷敌军的“太子”醉生梦死的待遇,为的就是借这些舞姬把这“太子”的不堪传到百姓的耳朵里面。
想起从子时开始,就陆续被送来的头颅,赫连翊的心有说不出的愤恨。
苦于自己还没想到办法跟外面的赫连祯联系上,做自己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监视着,根本没有机会,只能吹箫以保平安。
回过思绪的时候,才知道乐声已经变了,是连续的清明琴音,听上去很轻快利落。
但赫连翊并无心欣赏,无意看了一眼,百花丛中跳舞的红衣女子有几分熟悉,尤其是那抹红艳的色彩,记忆依稀还在。
“飞天舞坊的人来了……”赫连翊看着红儿的红枫舞。
果然舞如叶飘,捻指温柔,但又像火一样炽热,像红叶一样鲜红欲滴,难以忘怀。
不知不觉,他竟把跳舞的人看成是佟若雨,又想起她那惊鸿一舞,想起与她共谐连理时,她与飞天舞坊的舞姬共舞的画面。
越发想她,心里的痛越深,痛得越是深刻,越是不能不去想她。
为何跟她相识的日子那么短暂?为何老天准许他娶她,却不准许他们相守?
“咯咯……”突然传来轻盈的敲打声打断了他深远的思念。
赫连翊愣了一下,声音来自旁边的屏风后,他看了一眼站在前边的觉族官兵。
确定没有惊动他们时候,他又轻敲了一下屏风示意。
随后一直纸条从屏风底下传进来。
赫连翊缩紧眸光用指尖把纸上拖过来看了一眼,字迹既娟秀又清晰有力,上边写着“南书难舒。”。
赫连翊一下子会意了,略显激动地往屏风看了一眼。
这是他跟赫连祯的暗语。
一次交谈的时候,他看着赫连祯老是郁郁难舒的样子,于是取笑他是南书先生。
赫连祯没有反驳反而很乐意接受,还一直以这个自称。
赫连翊心下迷惑:难不成他派人混进来呢?
幸好桌面上有些笔墨,这是他要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正好用上了。
他随即回了一句话又把纸张传回去。
屏风后面的佟若雨小心翼翼拎起纸张看了一眼,上边写着:“谁人。”。
她忙轻手从带来的篮子拿出笔墨来回复。
红儿来自荐献舞,佟若雨就打扮成丑陋的丫鬟跟在身后,脸上染了一片红色,还黏了痣,看上去奇丑无比。
刚来的时候,她已经视察过这欣赏歌舞的地方,趁红儿献舞的时候,她独自带着篮子往这边走来。
避开周围的耳目溜到屋子里面,正好有屏风躲闪,不易被人发现。
因为怕说话声会被发现,所以以纸条代替。
随后赫连翊又接过她传回来的纸条,上边写着:南书先生欲知殿下情况,以作部署。
赫连翊看了一眼守在前边的人,不敢耽误,随即挥笔疾书。
把自己的大概情况,和了解到的周围部署都简洁明了写清楚了。
佟若雨看了看他传回来的纸张,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
低想了一会儿,她把这张纸吞了下去,又用另一张纸蘸墨写了几行字给他。
赫连翊随后接过纸张,看了几眼之后,忽地心头一振,略显兴奋地迫不及待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恨不得马上推开屏风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元虎魃一个时辰杀一个无辜的百姓,恰好,纸条上告诉他如何对付觉族人的办法。
她说,觉族人最爱面子但肯认输,认输之后又会很不甘心地卷土重来,一直死而不僵就是他们最大的特点。
他们是一群头脑简单的莽汉,最受不了激将法,跟他们硬碰没有用,用智,一纸可令他们颜面扫地。
随后突然传来清脆的拍掌声。
赫连翊旋即回过神来看去,这才知道红儿已经表演完毕,不知何时出现在花丛前的元虎魃大加赞赏地拍掌叫好。
赫连翊忙把纸张叠好贴身收藏在衣服里面。
随后,元虎魃带着欢喜的朗笑声沿着阶梯走上来说道:“太子,你们中原的歌舞还真不同一般呀,怎么样?本王对你还不薄吧?”
赫连翊不以为然冷嗤一声说道:“二宗主打什么主意,本太子清楚得很,只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最好的歌舞,本太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子你太过严肃罢了,上酒!”元虎魃吆喝了一声随即坐到赫连翊的对面。
他扫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笔墨,霎时拧紧眉头说:“大丈夫拿刀抢就是了,还抓只小竹儿在手里玩弄,窝囊!”
赫连翊还正琢磨着怎样引他上钓,没想到他自己撞上来了,那便不客气了。
赫连翊冷嗤一声不以为然说:“在我们龙胥国,真正的英雄扛得起刀,也拎得起笔。如果只能办到其中一样的,那么只是半个英雄,俗称,狗熊。”
“你……”元虎魃才刚扬起厉目。
赫连翊又一脸讥诮笑问:“刀能杀身,笔能杀心。不知道二王爷一个英雄呢?还是半个英雄?”
元虎魃昂起头来理所当然说道:“本王当然是英雄!否则你这个拿笔的怎么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赫连翊越发轻蔑讥诮:“虽然传出去有辱国体,但是本太子只承认现在被一只狗熊逮住了。”
元虎魃抖动的怒目越发凌厉,一手拍在桌面上,才刚放下来的酒壶霎时裂开了,酒水沿着桌面流淌下去。
赫连翊见他彻底燥怒了,正是好时机,他忙笑了笑旋动了一下手中的毛笔微笑说:“本太子无心欣赏歌舞,不知道二王子敢不敢陪本太子玩一个英雄游戏?”
“什么英雄游戏?”元虎魃稍稍收起戾色,既将信将疑又兴趣盎然地看着他。
赫连翊诡秘笑了笑继而站起来边走边说:“二王爷尚武,本太子崇文。这样吧,除去休息时间,我们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出题,由二王爷出文题来难倒我,我出武题来难倒你,三日,胜出最多者,才是英雄,输者,自认狗熊。”
元虎魃听着有点纳闷,好像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最后他问到点上去了:“为什么是每隔一个时辰?”
“二王爷不是每隔一个时辰杀我一个子民吗?”赫连翊坐下来微笑说道,“如果我胜出了,下一个时辰,你就不能杀人。如果我输了,你可以加倍。”
“原来你是图这个。”元虎魃冷嗤一声睨向他,又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笑道,“好,本王接受你的挑战!谁是狗熊,谁就从对方的胯下爬过去!”
“一言为定。”赫连翊扬起手来示意跟他击掌为誓。
元虎魃再郑重问道:“你出武题难倒我,你确定要比这个?”
赫连翊嘴角微翘冷声笑问:“难不成二王爷不仅怕文还害武?”
“笑话!老子什么都不怕!”元虎魃说罢一手拍到赫连翊的手心上。
他吆喝了一声“上酒”,再对身边的人吩咐:“传令下去,暂停杀人,等候本王的吩咐。”
“是!”官兵连忙接令赶去。
元虎魃又转向赫连翊问:“第一局,是你来还是我先来?”
赫连翊端起酒杯淡若笑说:“二王爷对中原文化所知不多,需要时间斟酌才能难倒本太子,本太子先给你出题吧。”
元虎魃听见他这话差点没气死过去,又忿忿拍案说:“谁说本王需要时间斟酌,第一局就我先来出题,你听着!”
元虎魃气势汹汹地说完之后,又是一脸憋屈地拧紧眉头。
好一会儿,他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凌厉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的鼎字怎么写?”
赫连翊愣了一下,微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了出来,额上顿时布满黑线。
虽说听到跟他们比文绝对没错,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高估对手了,看他想了那么久,竟然出了一道这么没水准的题目!
元虎魃看见他这个吃惊的表情,以为自己难倒他了,正满怀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第一场就认输了?狗熊太子。”
赫连翊随手拎起毛笔一挥而就,继而潇洒地把毛笔搁在一边,留下一抹仙风尔雅的背影远去。
空中还回响着他扬长而去的话:“一个时辰后再见。”
元虎魃愣了一下,呆愣地垂下眼眸看了看纸上的字,瞧它复杂的形态,好像是那个‘鼎’字,又好像不是。
他抓过纸张满带纳闷地左右摆动了一下,又问了一下左右的人他写对了没。
他们压根就是个文盲,哪知道对不对。
“岂有此理!都是一群废物!”元虎魃叱喝了一声又捏紧纸张冷声低念,“赫连祯,我不会让你得意的,本王就不相信难不倒你!”
另一边,佟若雨和脸披红纱的红儿正欲离开高家。
突然两个官兵拦上来说道:“二位姑娘请留步,我们二王爷有请。”
红儿眸色微紧随即扶着额,“哎哟”一声倒在佟若雨怀里。
佟若雨扶着她跌坐在地上,不经意扯下她的脸纱。
两个官兵骤眼一看才知道红儿的脸上长满了疹子。
佟若雨见他们微怔的样子,忙伸手抓住他们的衣角哀求:“我们主子病犯了,你们赶紧救救她!这痘疹不会传染的!”
“逗疹?”他俩吃了一惊望风逃窜。
“快走吧。”佟若雨轻喊了声把红儿扶起来,假装晕倒的红儿忙披上脸纱快步走去。
红儿吃不了蟹,只要一吃蟹就会长满脸疹子,以防万一,表演完毕之后,她马上吃了一点蟹膏,否则就脱不了身了。
把红儿送回去后,佟若雨又忙向东街走去把“太子”的事情转告“南书先生”。
半路上就被两个士兵拦截下来,佟若雨微缩眸光刻意捂着脸上的红印倒退一步。
其中一个官兵扫看了她一眼不悦叱喝:“长得这么丑,还敢在大街上行走!”
另一个官兵讥诮道:“二宗主不是要一个时辰杀一个人吗?拿她抵数就够了!”
佟若雨微握拳头倒退一步,他俩正要伸手过来捉擒,她目光一沉转身就跑。
“丑八怪竟敢跑!站住!”官兵厉喝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长矛飞刺过去。
佟若雨凌厉侧身躲开擦身而过的长矛。
说时迟那时快,后边却有另一人窜出来一手抓住飞来的长矛,长矛在他手上凌厉螺旋一圈继而脱手而出。
“啊……”那官兵顿时脸色煞白转身就跑,追过去的长茅还是直接刺进了后颈,鲜血飞溅。
佟若雨微愣了一下,赫连祯怒目一睨,疾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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