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深渊（1/2）

余锦的师父叫唐山，很普通的名字，人也长的中等身材样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平凡的人从余锦六岁的时候捡到她然后将她收养到身边，十几年来一直又当爹又当妈的扶养着余锦茁壮成长。唐山是一名普通的猎手，能力嘛，一般般，人品嘛，还是蛮好的，就是有一点让余锦特别受不了，那就是唐山总喜欢抽烟，而且只抽茶烟，每次一抽起来，整个屋子都笼罩着浓郁的烟味，还雾蒙蒙的看不清楚，这让爱好干净利落的余锦特别难以接受，于是她总是尽量的极少在家。

余锦和师父一起住在一处阁楼里，在偏僻的巷子里，很少有人来往，因为那条街啊，大部分都是卖买棺材死人钱的，一般阴森森的渺无人烟。

余锦大大咧咧的走在大街上，偶尔还会对旁边棺材铺里的老板娘打声招呼。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门前，门上的木漆已经全部掉落，露出暗黑破旧的木头，门没有锁，余锦一推就打开了。

“滋啦”一声，木门传出难听的声响，余锦嫌弃的转身将门关上，打下闸去。

“真是的，总是忘记关门，要是真的有小偷也怎么办呀？”

余锦碎碎念地走了几步，就走到了阁楼里的一楼堂里面，四下看看没有人影，想想师父一定是累了，躺在他的床上呢！于是余锦慢步走到一楼师父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将半掩的房门打开，结果一看，还是没人……

“怎么回事？难不成在二楼？”

余锦带着疑惑走上二楼的阶梯，因为已经很古老了，木制的阶梯踩上去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余锦只有一脚轻一脚柔的慢慢，慢慢地走上去，才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先去了自己房间，环顾四周，还是没人，心里那点想要捉弄师父的小心思早就烟消云散了。脚下也不在意轻重了，一脚蹬的重声音踩着木板响的一下一下很洪亮清脆。

一间一间找了过去，到了最后一间的时候，只剩下师父平时用的书房了，小小的一间，除了平时放几本草经和降妖除魔的杂书还有一张破落的书桌之外也没有其它的了，余锦走进书房，除了平时的乱七八糟的摆设之外，也没有看出什么奇异之处。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再仔细闻闻，竟然出现了血腥味，如果草草瞟一眼，自然不会发现，可是余锦却是经常出入这书房的人，再多看两眼，也看见了书房与平时的不同之处，比如书桌上的烟叶竟然不见了！要知道师父老人家必须要在经常出入的书房放上烟叶的，方便随时可以享受抽烟的妙趣。

余锦怀着忐忑不安和好奇心慢慢地走围着书房细细地打量着，而到书桌后面的时候，余锦才发现了在书桌底下竟然出现了几滴血液。这让余锦一下子慌了神，想着师父会不会已经有什么三长两短了？但是余锦终归是聪慧理智的，她强压下心头担心害怕的情绪，让自己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每一处角落。

余锦抬着头凝望着墙上的那幅八卦图，师父似乎一直都挺喜欢这幅图的，从来都不允许余锦触碰。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师父都已经命在垂危了，余锦哪里还顾得了那些，伸出手就将八卦图拨开，谁知下一秒却瞧见后面露出一个圆形的八卦阵，余锦伸手摸了上去，感觉凹凸不平，似乎可以转动的，于是她用力将八卦阵转了个方向，下五伏上擒妖，是师父经常念叨的一句八卦阵里的道言。

“啪”的一声响，旁边的墙壁仿佛有一道门似的转动出一道门的大小，里面漆黑一片，余锦将随身携带的火器点亮，拿在身前，轻缓地跟着一片无际的隧道往前走，大约过十分钟后才看到前方灯火通明，带着警戒和怀疑，余锦小心翼翼地走进前去查看。

隧道的尽头就是一间四方都是墙的房间，而余锦心心念念的师父唐山就坐在房间的一张竹席之上凝神打坐。

“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余锦大喜过望的快步奔倒在唐山的跟前，泪眼婆娑的埋首在唐山的膝上。

唐山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蓬乱苍白的头发盖没了额角和眉毛，睁开眼，布满沧桑柴灰的眼睛放出黯淡的光芒，脸上的皱纹很多，却格外慈祥。

“小锦啊，你回来了。”

唐山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无力，似乎很累的样子。他颤抖着抬起手抚摸着余锦柔顺滑溜的发丝，目光中带着不舍的幽暗。

余锦看到了唐山旁边的血迹斑斑，也听到他与平时大不相同的虚弱语气。余锦心头一颤，几乎要哭出来。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小锦去给你找大夫！”

余锦哭泣着蒙了眼睛，看着唐山虚弱无力的笑容更是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看着与自己至亲的师父变成这样，余锦心里几乎处于崩溃边缘，如果师父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想象不了自己该怎么办了！

唐山方才刚刚运气调和一下内功，已经有些成效，却不想现在瞧见心爱的徒儿这般可怜巴巴的在自己面前放声哭泣，自己一下子急火攻心，又加重了郁结的内伤。

“噗”，唐山一下子血气从喉见喷涌而出，他根本没来得及制止就喷了出来，尽数落在地上，一时间血腥味充斥着整间密室。

“师父！你究竟是怎么了？小锦害怕！”

余锦哭咽着抽泣不止，白皙如玉的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为唐山抹去嘴角和衣服上的鲜血。师父喜欢干净，他不会喜欢这么肮脏的……

唐山穿着的是一件宽松的中式长袍，他强忍着口中的腥甜，咬紧牙关将袖中卷着的那封书籍交给余锦。

刚刚一开口，猩红的血液就立即向喷泉一样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