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不能寐（2/2）

房间里有些沉默，赵栖桐垂着眸子，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青玉戒。

“娘，那你，”尽管来之前，公子正心中想了千万，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娘当然陪你一起去。”赵栖桐抬头笑道。

公子正楞了一下，赵栖桐一个栗子已经敲上了头，“呆瓜，你什么时候见有人欠我赵栖桐账不还的，我和瑶姬，新仇旧账，总是要清的。”

“可是娘，你不是一直不愿前往秦国吗？”

“娘之前是因为你身子不好，才一直拖着不肯去，如今正儿你身子骨好了，到了秦国，娘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娘，我会罩着你的。”

“哈哈哈，小兔崽子，娘等着。”

这个晚上，母子俩谈了很久，赵栖桐本想拉着公子正一起睡觉，却被他逃也似的跑了，还美名曰要把第一次留给未来媳妇。

回到房后，公子正心情大好，不似刚刚收到信件那样郁郁寡欢，原以为娘亲不会去秦国，尽管知道以她的武功和能力，断不会让人欺了去，但心里总是不放心，如今随自己一起去秦国虽然看起来比待在赵国更加凶险，但他相信以自己这些年在秦国的布置，定能保赵栖桐无忧。

想到另一边的小阿房，舒展了的眉头又不由拧了起来，相信以吕叔的能力，栖桐平安固然无需担心，但这乱世，有一身武功傍身才是硬道理，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多事前去求自己师傅，可惜想到数年不能再见这小妙人儿，心中就不是滋味。

这觉，睡得很不稳。

府里另一边的赵栖桐睡得也很不是滋味。

梦里回到了自己生公子正的时候，床上一片血红，早产的孩子让府里措手不及。稳婆迟迟赶到，一阵撕心裂肺之后，却被告知，孩子不会哭，任凭如何拍打，都无济于事，皱巴巴的脸蛋儿快被憋紫了，那时候，身体的疼痛远没有心里的来得强烈，看着丫鬟一下下地拍打孩子的屁股和背部，自己心里好是着急，好想下去抱抱他，可却被丫鬟和稳婆压在床上，耳边好像隐隐听见说：“快喊巫医，快，夫人大出血！”

赵栖桐躺在床上，含着泪的双眼却一直随着孩子，宝宝，你快哭啊，快啊，娘好想听，好想······

猛地睁开双眼，房间里一片黑暗，刚刚混乱的场景，是十年前的。赵栖桐额上的汗涔涔而下，被褥也湿了，而此刻身上只有一股凉意。

“瑶姬，你欠我的，欠正儿的，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