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抉择（1/2）

古人说否极泰来，这话还真是有道理，一路倒霉透顶的萧雅终于转运了，几天前得到梁帝赐下的公主府，这还没有来得及搬进去，梁帝第二道圣旨便到了郡王府，竟是封她为秘书郎。

秘书郎这职务不算很高，说白了就是个掌管图书经籍、订正讹误的文官而已，没有什么实权。

但大梁的秘书郎却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于其他朝代。

大梁的书库设在前朝和后宫衔接之处，离万寿宫十分近，目的是为了方便帝王查阅，加之梁帝素来喜欢研究经文，于是陪在他身边最多的除了他的近侍常态外，便属这掌管图书经籍的秘书郎了！而秘书郎在修订书籍的同时，也肩负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如实的记载皇家所发生的一切，虽不是史官却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于是陪伴在陛下左右更是经常，尤其是皇家有大事情发生之时。

这职务怎么看，都很重要了！就好比常太，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满朝百官，谁不对他礼让三分？

对这个职务，萧雅满意非常，没有实权就意味着没有重活累活，且不会犯错，俨然就是皇帝的文秘，即有油水可捞，风险还很小，只是兼职图书馆馆长而已。

上任第一天，她跟随欧阳少华一同到宣政殿中朝仪，只是两人的位置隔得有一个大殿那么远，因为欧阳少华在太子后面，仅为第二位，而她却在末尾倒数第二位，已经快要出大殿的殿门了。

不过不要紧，站得靠后也靠后的好处，那就是东张西望没有负担，打瞌睡钓鱼更是不在话下。

她直接无视众人的朝议内容，一双眼睛四处打转，失望的发现，虽然当世女子可以考官，可殿中百名官员，女人却只有四五人，且都和她一样，是站在末尾的！长相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平淡！

萧雅颇为无趣的叹一口气，扭头再四处打量，一不小心看到了站在右边第五位的邵阳王！

她前几天拿着玉牌去找岳尚，让他查一下二十年多年前万怡离开皇宫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岳尚虽然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可奈何时间太过久远，加之范围过广，根本无法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好在她萧雅幻想丰富，最擅长狗血剧情的脑补，早已经根据欧阳少华提供的线索在脑海中构建出了二十年前的真相！那就是，邵阳王与长公主不顾伦常在一起媾和，他一片痴心恰好被长公主利用，长公主在他的帮助下用了偷梁换柱之法将万怡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吊了包！

而后，长公主留下了万怡的孩子，而把自己的孩子拿给万怡带走，表面上看，长公主和亲骨肉失去了联系，事实上，一切都在邵阳王的监视下进行！

萧雅猜测着，当年万怡在病危之时既然将蒋晓生给了一名舞姬抚养，若非邵阳王暗中安排，蒋晓生又怎么可能按照万怡与梁帝的约定到天地书院读书呢？

还有，她到今天都记得，当初可是邵阳王向朝廷举荐的她和蒋晓生呢！再有，身为梁帝的叔叔，邵阳王却不愿意在朝为官，二十年来都在邵阳城里悠闲度日，反是找到蒋晓生后，他竟一反常态进了京！

当然，一切都只是萧雅的猜想而已，要想让梁帝相信，还需要证据！

不过，岳尚已经查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那就是当初万怡挺着个大肚子逃离皇宫时，曾被长公主收留。二人生产前后所差不到十天，而后万怡便没有了踪迹！这，说明岳灵长公主和邵阳王有偷梁换柱的条件！

萧雅已经安排岳尚去寻找当初侍奉过长公主和万怡生产的稳婆、奴婢还有大夫，哪怕是知道内情的看门护院也不能放过，总之一点要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来！

正想得出神，右前方的邵阳王许是感到有人在看他，微微一回头，刚好对上萧雅的视线。

萧雅心里微微荡漾，以前她从没有仔细看过他，这时再看，方觉他身上有股男人的成熟魅力，好似上好的美酒般醇香浓郁。即便因为位置关系她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却能看到他的侧面和背影，虽然年纪不小，却有三十岁男子的英俊、四十岁男子的沉稳，难怪能迷倒岳灵长公主！

让人、让人想要大快朵颐！

萧雅猛地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对着一个徐娘半老的邵阳王犯起了花痴？莫非是生活不够和谐所致？

她忙将头一扭，看向欧阳少华，因为他站得太靠前，又与她在同一列，除了脑袋瓜她什么都看不到。可即便只是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顶，也让她不禁想到了他英俊的脸，温暖的大手，还有滚烫的唇……

早朝因为她的浮想联翩而显得格外的难熬，怕是满朝文武都想不到，看上去端庄无比的郡王妃站在大殿中正春情荡漾着。

好不容易到早朝结束，萧雅迈步正想跟着欧阳少华走，却见常太站在大殿侧门处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悄悄跟上。

她微微叹口气，看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欧阳少华，唯有收起不该有的心思，乖乖跟着常态走。

到达内宫里的摘星楼，常太让她独自上去。

萧雅登到三楼，看到梁帝正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她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所以不知道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惆怅。

她小心行了礼，梁帝不开口说话，她也不便开口，只能老老实实候在一边，任由梁帝盯着远处发呆，而她盯着梁帝的脊背发呆。

看着看着，她竟觉得梁帝风姿卓越、风韵犹存……很有老男人的味道！

“你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梁帝幽幽的问话，萧雅方才猛回神，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对着一向不感冒的邵阳王发花痴，而后又盯着欧阳少华的脑袋顶浮想联翩，现下竟然对着四十多岁的梁帝有了想法！

难道，自己已经到达了猥琐的最高境界——老少通吃、荤素不忌？

得不到回答，梁帝扫了她发红的脸颊一眼：“可是生病了？朕见你脸色潮红，莫不是发烧了？”

萧雅摇摇头，将心里无数的想法压下去：“谢陛下关心，臣无事！不知陛下传唤微臣有何事？”

“朕问你，你可知道朕为何封你做秘书郎？”

“为了……让微臣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和前朝，方便查探万娘娘当初离宫前后发生的事情？”虽然梁帝原本已经准许她自由出入后宫，但毕竟她的身份不方便时常面见梁帝，如今有了官职，她进宫再频繁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此其一也！”

“那其二是……”

“朕是真的喜欢你……”

梁帝喜欢自己，梁帝喜欢自己！萧雅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她果然是智慧与美貌并重，才德与修养具备的魅力女性，虽然没有征服一干美男，可最终征服了终极大boss！

“……这孩子！”微微停顿后，梁帝继续说到。

萧雅尴尬一笑，原来是想多了。

“你既然嫁给了少华，朕希望你从此以少华为重，以我大梁为重，给你一个官职是为了让你安下心来，从此忘掉过往，为我大梁出力！且，你确实有些才学，虽无大智慧到底也有些用，让你掌管图书经籍并不为过。”

“……”

“不管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如何，少华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只要你安心跟着他，朕不会亏待你的。”

恐怕这一句，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他到底是帝王，并不糊涂，怎么会相信那份和离书真的只是她和欧阳少华置气？给她一点甜头，让她安分些！若她再不安分，恐怕他就不会给出红枣，该抡出大棒了……

萧雅低头，朗声道：“陛下放心，微臣既然与郡王成了婚，一定会以他为重，绝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梁帝满意点头，指了指窗边的小凳：“过来坐吧，跟朕说说你近来查到了什么！”

“只查到当初万娘娘离宫时得到了长公主和邵阳王的帮助，成功避开了皇后的耳目。且长公主与万娘娘的分娩日子相近，至于稳婆、侍婢和守卫，全都是邵阳王一手安排的，极为隐秘，现在还没有找到知道真相的人。”

梁帝沉吟片刻：“那凤冠呢？可有查到？”

萧雅摇头：“许是当年万娘娘太过小心，她身边的人竟然无一人见过凤冠。”

“她一向聪明，或许离开皇宫前就料到了会有劫难，早早将凤冠藏了起来，藏在只有我们孩子知道的地方。她一向心思缜密，从未对朕说过谎话，当初她既然冒险送信给朕交代凤冠将交给我们的孩子，这事就错不了……”

梁帝后面的话语近乎呢喃，声音很低，亏得萧雅最近耳聪目明方才勉强听了进去。原来，梁帝已经深深怀疑蒋晓生的身份了，因为他没有凤冠。

思及此，萧雅不由笑自己多此一想，身为帝王，若不是产生了疑虑，怎么可能让她去查呢？

不过，由此可见，在梁帝心里，只有拿得出凤冠的人才是他和万怡的孩子，想要证明她心里所想，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起码，她得为欧阳少华寻一顶凤冠来！

要不要，找人伪造一顶一模一样的呢？这个方法，似乎可行，反正欧阳少华最可能是皇子，只要她再拿出一顶足以以假乱真的凤冠来，朝臣和梁帝必定深信不疑。

想到欧阳少华成了皇子后，自己也跟着风光无限，萧雅的心就开始美得冒泡泡，一定要打听清楚凤冠的样子，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出重金打造一顶！

“你在笑什么？”梁帝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有什么高兴事情能令她笑得如此开心，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处。

萧雅身体一僵，这才发现自己笑得灿烂如花，在梁帝的注视下，她只能继续傻呵呵的笑：“我、我……”

“是不是想到少华了？”

“……”萧雅愣住。

梁帝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少年贪欢，朕也年轻过，自然明白！只是你这孩子太无城府，在朕面前尚且敢想入非非，在别人面前该如何放肆？你好歹是王妃，是夏国名义上的公主，若是被别人看了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萧雅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嘴角，难道她的笑容如此淫荡，梁帝竟然想到了少年贪欢……

“好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少华是朕看着长大的，无论他身份如何，你和他在我眼中都只是孩子！朕不会与你们计较的！”

说着，梁帝微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又道：“你近来可有请大夫查过身体？”

萧雅摇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会让常太传两个御医去给你看看身子，当初莫长春虽下了定论说你不能怀孕，可事无绝对，过了那么长时间或许你的身体已经有所改善。”

孩子？萧雅浑身发凉，梁帝这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