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证实（1/2）

侍奉梁帝睡下，常太轻手轻脚退出寝殿，阖上大门，忽听背后有女人唤道：“常公公！”

他扭头一看，笑道：“原来是王妃！王妃没有和郡王一起出宫吗？”

“郡王公务繁忙，无法回府，我恰好有点事情想请公公帮助，所以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常太步下台阶：“王妃有何事？”

萧雅看了看左右：“请公公进一步说话！”

“王妃请跟奴婢来！”

说着，常太缓缓向着东面的偏殿走去。已近半夜，但四周灯火依旧明亮，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偏殿里，常太方才开口道：“不知王妃想让奴婢做什么？”

“想必公公已经知道陛下令我为他作画一事。”

提到画像，常太眼里露出笑意：“嗯，陛下今早还夸王妃手法高明，画得栩栩如生。”

“那是陛下谬赞，其实我心里有数，我并未见过万娘娘，只凭公公和陛下的描述很难画出万娘娘的风采，恐怕陛下心里对我的画未必就满意，不过相比其他人写意的画法，我笔下的画像更接近万娘娘的长相些。”

万怡虽然被梁帝宠幸生了皇子，却从未得到过正式的封号，萧雅称呼她为万娘娘其实存了试探的意思，她想知道常太对万怡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常太倒也没有觉得她的话有何不妥之处，道：“王妃想重画娘娘？”

听他也称万怡为娘娘，萧雅略略放下心来：“是的。近来我研究了一下颜料，打算先用炭笔画出底稿，再试着用颜料增色，那样画像看起来一定会更加动人。”

常太笑了，眼中闪着光芒：“若真能这样，陛下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这远远还不够，要真正画好娘娘的画像关键还在公公身上。”

“奴婢身上？”常太疑惑了。

“这次作画，我希望公公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万娘娘的相貌，比如，她的眉毛细长，更接近于你我所认识的哪一个人，她的嘴唇小巧与谁的相仿。总之，不能使空泛的描述，还请公公尽量找个你我都认识的人来比较，这样才能让我画出更接近于万娘娘的画像。”

“王妃这么一说奴婢懂了。”常太点头，他是梁帝身边的近侍，自然最了解在梁帝心目中什么最重要，更知道怎么才能讨得梁帝的欢心。若画好了万怡的画像，梁帝定然龙心大悦，虽说作画的是萧雅一人，但他常太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若论功行赏，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想到这些，常太表情越发殷勤：“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若公公不累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反正炭笔和纸张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做其他什么准备。早早定下底稿，方能早些将画完成。”

“不累，不累，奴婢现在精神得很！”说着，常太福了福身：“还请王妃坐着等候片刻，奴婢命人将王妃作画用的纸笔取来。”

萧雅点点头，安心走向桌案，拉了椅子坐下，想到一个惊天大秘密即将被她亲手挖掘出来，想到欧阳少华日后会对她刮目相看，再想到她终于要摆脱废柴体成为绝顶聪明的传奇人物，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笑声如同冲破了闸门的洪水，哈哈哈从她的喉咙里冒出，最后回荡于整个偏殿中。

常太取了纸笔回来，看到的就是萧雅笑得前倒后仰，好似终于吃到唐僧肉的妖精般。他深深被震撼了，看向她张得大大的嘴，这大概是他看过最大的嘴了……没有之一！

他站了半天，萧雅没有收声的打算，不得不咳嗽一声，以提醒萧雅。

萧雅这才发现他回来了，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衣服，假模假样道：“公公辛苦了。”

常太将纸笔放在桌案上：“王妃可要喝茶？”

还好他没有问她为何发笑，萧雅心里松口气，摊开纸张，道：“公公客气了，我不渴，我们开始画画吧，天色现下不早了。”

常太也认真起来，刚才萧雅说得很明白，他此番不等萧雅询问便说道：“万娘娘长得精细，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皮肤白，五官小巧，尤其是眉毛，简直和柳叶一般无二。有些像、像王妃的眉毛，但是她的眉梢要稍微长一些，比王妃的也要略细一些。”

萧雅点点头，细细的画了起来，虽说她今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作画还是十分认真地：“那她的鼻子呢？”

“鼻子小巧，但鼻梁骨很高，至于像谁，奴婢一时也说不好。”

萧雅停下笔，抬头道：“像不像三皇子？”

常太认真思考，摇头：“不像！”

“既然公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作比较那就先不画鼻子，我们先画其他的地方！”

“好。”

“三皇子是万娘娘的儿子，说起来可能是这世上最像万娘娘的人，你想想，他们母子什么地方最相像？我们就从最像的地方入手！”

常太点头，萧雅这番话说得在理，他丝毫没有多心，仔细一番思考后，答：“王妃有所不知，三皇子长得比较像陛下，与万娘娘实在是不像。”

“不像？眉毛，鼻子，耳朵，嘴巴，眼睛还有下巴，这么多地方，难道没有一处相像？”

常太又想了想：“确实没有。”

萧雅沉默，这世上，儿女终归和父母挂像，这里不像那里像，有的人五官不像身形却很像，有人身形不像却在细节之处相像，比如手指呀，脚型呀之类的。

为了慎重，她又道：“五官不像没有关系，你想想其他地方，比如表情，手指，腿型之类的……我这次打算画一张大图，全身的那种，一定要让陛下满意。若是能找出他们母子相像的地方，我依着画出来，陛下看到一定会喜欢，纵使其他地方欠缺一些，因为画像给了陛下最熟悉的感觉，陛下也会忽视那些欠缺的。”

常太很认同萧雅的画，他小时候最喜欢邻家妹妹的小犄角发髻，后来虽然做了阉人，可但凡看到小犄角发髻便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