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计和不忍（2/2）

有了这句话，萧雅放了心，举步跟着赵文离开。

屋内，欧阳少华与卢尚旭打得不可开交。起初，卢尚旭出手尚留着余地，可欧阳少华却招招狠毒，片刻之后，卢尚旭感到了吃力，便不得不尽全力对付他。

卢尚旭心里烦且怨，眼见着欧阳少华一心置他于死地，他忍不住开口：“你如此拼命，真要杀了为师不成？”

欧阳少华咬牙切齿道：“你该死！”话毕，他手臂一挥，手中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耀眼的剑身发出低沉的吟叫，直直向着卢尚旭刺去。

见状，卢尚旭猛地一旋身，向旁边迈了两步，堪堪躲开了欧阳少华这致命一击，同时伸出利剑，架住他的剑，欲将他的剑卸下来。

卢尚旭善使剑，他手中的剑缠上欧阳少华的剑，如同吸铁石遇到了铁块，重重的将对方牵制住。

欧阳少华动了动手腕，试图将剑收回，却发现卢尚旭缠得紧，根本无法做到。眼见着卢尚旭笃定赢了他，他浑身猛地一发力，力气从丹田处开始汇集，最后集中在手上，又由手传到了剑身上，震得与他对峙的卢尚旭浑身一麻，不得不撤回剑。

卢尚旭倒退三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样的招数，你跟谁学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受死吧！”说着，他提剑又上。

卢尚旭一边反击一边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杀我！”

“她是我妻子！”

“但她可有将你当做丈夫看？”

“你闭嘴！”欧阳少华气极，手上动作越发迅速，剑似霹雳，招招向着卢尚旭身上致命的地方攻去。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她没有将你当做丈夫看待！不然，她绝不会让你陷入如此为难的境地！你今日纵使杀了我又如何？我是侯爷，还是朝廷命官，我死了你前途尽毁，这些道理傻子也知道，她却一心挑起你我的争斗，可见居心歹毒！你该醒醒了！”

欧阳少华冷笑：“她与我如何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身为人师竟然做出禽兽一般的事情，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还是快些受死吧！”

“你……你真是受到蛊惑颇深！可你知不知道，她是北冥教的人？”

欧阳少华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北冥教的人。关于这一点，岳尚和蒋晓生都能证实，你日后可以向他们询问。”

“那又如何？”欧阳少华很快收敛了神色，用剑指着卢尚旭。

“你真是执迷不悟！她此刻，只怕正为你我之间的争斗而窃喜！你难道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多说无益，今天，你必须死，否则就是我死！”

“哎，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却就是不愿意理会，你到底……”欧阳少华一剑刺去，硬生生将卢尚旭的话打断。

……

萧雅坐进了马车，缓缓驶离行馆。她以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看向车外的风景，胸口处闷得难受。

她在看到欧阳少华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想明白，只要挑起欧阳少华和卢尚旭之间的争斗，她就赢了！

欧阳少华能胜过卢尚旭最好，无论是重创卢尚旭还是杀了卢尚旭，她心里这口恶气都算是除了。若他败了，她也不吃亏，依照他的身份和地位，卢尚旭若伤了他抑或杀了他，只怕要面临律法的制裁，即便不掉脑袋，恐怕活罪也难饶。

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死了最好！

这，原本是她的初衷！可她为何想到这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萧雅摸了摸胸口以此缓解她的烦闷，视线无意识的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袍……

赵文说这些衣服都是欧阳少华用军功换来的，上面不仅有他的血和泪，还有他的柔情。

不管以前欧阳少华给了她多少伤害，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他确实爱着她！

不然，他不会选她做和亲的公主，用隆重的方式将她从鲁旦身边接走，而非悄悄带离；不然，他不会一口答应她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还有刚才，他更加不会为了她与卢尚旭这个昔日恩师翻脸……

她自问，没有爱上他，却忍不住愧疚，忍不住思索：自己如此利用他，和那些利用她、伤害她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思及此，她又赶紧摇头，不能乱想，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理该他们付出代价！

……

欧阳少华与卢尚旭已经战了整整一个时辰，两人谁都没有手软，谁都没有讨到好，皆受了伤，流了血，头发被打乱，衣袍被打坏，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欧阳少华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双眼近乎红色，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卢尚旭，杀了卢尚旭！

卢尚旭与他打得心惊肉跳，道：“你疯了吗少华？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女人，值得吗？”

欧阳少华不答卢尚旭的话，事实上，这一个时辰里，除了最初的时候，卢尚旭说什么欧阳少华都不再理会。就如同卢尚旭所说，他心里清楚，萧雅今天是有意挑起他和卢尚旭之间斗争。

但那又怎么样呢？不管她是不是北冥教的人，不管她用心是否险恶，有一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她是他的妻子！

他向她承诺过要保护她。而今天，竟然因为他一时的疏忽让她受到了屈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卢尚旭。至于后果，他根本不在乎！

想着，他凝聚内力，将它们全部注入剑身上，正准备使出绝招对付卢尚旭，萧雅却猛地从外面蹿了进来：“欧阳，你住手！”

她的出现实在是太过意外，别说欧阳少华，就连卢尚旭也愣住了，打斗瞬间停止。

见两人都没有再动手，萧雅忙上前，怯生生的扯着欧阳少华衣袖：“欧阳，我们走，不要再打了！”

欧阳少华心里满满的，像海上被风吹起的船帆，满足得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她去而又返，为了阻止他和卢尚旭争斗，可见，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

他握了握她的手：“你出去，我很快就好，今天的委屈不会让你白受！”

萧雅摇了摇头：“不，你跟我走，现在就跟我走！”她犹豫过，挣扎过，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够恶毒，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自己发泄怨气的工具。

“雅儿你……”

她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爱我，就立刻跟我走！”

“雅儿你出去，我……”

“不，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你选一个！”

欧阳少华回视她的双眼，在里面看到了坚决，他叹一口气，妥协了，看向卢尚旭，道：“你我这一战暂时推后！”他说的是暂时退后，无疑告诉卢尚旭，他早晚要报今天的仇！

卢尚旭无所谓的笑笑，叮的一声将剑放到了鞘里，答道：“随时恭候！”

欧阳少华不再看他，搂住了萧雅的肩膀，带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卢尚旭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半响，两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他方才低喃道：“竟然会回来……明明可以坐收渔利，为何要回来呢？如此大好的报仇机会，就此错过……真是，蠢不可及！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