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缘起情灭4（1/2）

我站在所有人上面，俯视着他们。

他们都说我是极其恐怖的。他们连魔尊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都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他们看到我，他们怕了，那也是他们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

虽然那时我才一万岁，我浑身也都是鲜血，可我的眼神却从未畏怯过。

他们说，我那时的样子很恐怖，一边微笑，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用剑杀了魔尊，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过了很多年，我才渐渐明白，当初他们真正所害怕的，并不是因为我杀了魔尊，而是因为那眼神太渗人，深深地渗进了他们的骨子里，渗进了他们的灵魂里。

不管过了多少年，当他们对所有事情都已经渐渐忘却的时候，可他们却依旧清楚地记得我用长剑杀了魔尊的样子，记得我那时的恐怖令人畏惧的微笑。一幕幕，就像重新播放在他们脑海中，很清晰很清晰。深深印在了他们脑海中，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们会说，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神，因为一个神在厉害也不会像我这样让人心生害怕。也许，我是哪路大神在历劫，只是恰好生在了娘亲的肚子里。

我对此并不感兴趣，因为在我眼中，我对自己到底是谁这件事并没有想过太多。我只是娘亲唯一一个小孩，她也是我唯一一个娘亲，我喜欢她，她也爱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一直跟娘亲在一起。

我知道他们的眼中是臣服，他们怕我，很怕我。

我突然又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在我一万岁时手刃了魔尊。是因为他该死，他杀了娘亲和爹爹，他该死。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怕我?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

好像是雪族的人把我带回了雪云山，但又好像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反正，后来的五千年，我一直都在雪族之中，从未再出去过。

雪族那些和我从小到大的伙伴，她们都说我从那次战场上回来后，性情大变。

我再也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在雪莲花开的时候去山上摘雪莲花了；再也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去拔雪龟爷爷刚刚长出来的胡须了；再也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在雪树上摇它身上的雪了；再也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坐在雪山上，一起看夕阳了。

我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劣，只是我很少跟她们在一起像其他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了。

我最大的兴趣也仅仅只是在雪龟爷爷的课上睡觉，可他却总是让我抄经书。

她们都在背后说我，我是因为自己娘亲和爹爹死了，性情才变成这样的。

变得残酷，变得冷血，变得不近人情。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和其他人一起去外面时。有一个人在屠杀一只很可爱的雪兔。或许可爱这个词语也只是对于她们来说的，在我眼中它只是一只雪兔，仅此而已。

那个人亲手杀了它，还将它的皮活活剥下来，鲜血流了他一手都是。然后那个人用手剥开了它的肚子，掏出了它的内脏。

我的朋友们都吓哭了，她们也许从未见到过这样血腥的画面。她们哭着，求那个人不要杀了它。

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害怕，也没有哭，就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将那只雪兔彻底杀死。

更加血腥的画面都见过的我，又怎么会害怕他杀死这只雪兔呢？

在我眼中，每个生命终究都是要死的，只是活得长与活的短的问题。就像娘亲和爹爹，他们终究离开了，而我终究没能等到他们。

我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兴趣，似乎在思考这只雪兔应该怎么吃味道才好。

她们那时才发现，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个人杀了雪兔，而是我嘴角的笑容，最可怕的其实是我。她们说我就像魔鬼一样恐怖，或者可以说我比魔鬼还恐怖。

我并不能理解她们对我的看法，我认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