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欲速不达,适得其反(1/2)
泪在长存眼角泛起,他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他忆起贝阙仙宫一事,柳如烟的痛断肝肠,她的悲情跳崖……他哽咽着说:“没有……”
柳如烟如释重负,“可我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还以为我昏迷期间,你经常探望于我。”
长存哑口无张,他渴望她忆起他,又害怕她忆起了全部的他,他为自己的欲望感到荒唐,本就是马兰花的灵魂替她活了半年,真正的柳如烟只是提供了肉身,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她又能忆起什么呢?
“我看到前面的桥尾了,看到岩壁上的字了,好像是‘瑶山仙阙’,这瑶山仙阙是什么地方啊?那里面居住着什么样的人啊?不会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吧?”柳如烟惊喜道。
“今日能与你并肩同行九霄雀桥,实乃本公子荣幸,铸这九霄雀桥本意就是希望我们生生世世在这仙人两界来来往往,世世荣华。”长存自顾自地说,“瑶山仙阙是我的寓所,它是我亲手打造的,我打造这个仙阙的初衷只是想与最爱的女子远离尘世共度一生。”长存望着柳如烟的背影。
柳如烟转过头对视长存:“想不到恩公这般神通广大,恩公曾经也有深爱的女子啊?那她现在何处,为何不与恩公一道出现呢?”
长存对视她一无所知的眼眸,心如刀割,他的眼神已经替他回答了一切,她却始终不能明了,他依旧难以启唇,只是惶窘一笑:“她走了……”
“那真是遗憾啊,怪不得恩公如此忧郁。”柳如烟似乎领悟了。
长存打开仙阙封印,桃花林依旧争奇斗艳清香袅袅;饴水溪依旧流水淙淙清澈明净;亭台楼阁依旧别韵雅致。
“这是我梦里见过的地方,想不到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太出乎意料了……这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吧?你真的是修仙道长?这个仙阙真的是你亲手打造的?”柳如烟已被层出不穷的美景深深震撼了。
长存想起自己的身世,几万年前的琼液池金莲香氛凝成的长明灯,长明灯幻化成的肉身与青女苦恋,肉身死去后,沉寂一万年后,长明灯再次幻化成长存公子,与柳如烟深爱,他在她背后自言自语:“只愿我以三世繁华换你笑靥如花。”
饴水溪边,食案、长凳、玉碗、玉杯、玉箸,灶台上的锅碗瓢盆……
虎皮毛毡,柳如烟端坐,静静端祥长存下厨的一举一动,这些情景似曾相识,仿佛就在昨日。他在抛出瓜果时蔬的时候同时抛出斩刀,斩刀在空中嗖嗖直响,菜蔬落入盘中时,已切成所需的各种形状。一块羊脯肉铺在砧板上,长存伸手向竹林,一用功,竹叶簌簌而下,左手拍案,羊肉弹起,右手一扫,数百枚竹叶自羊肉中穿插而过,羊肉便一片片散落在煮沸的高汤之中。汤锅内有熬制的骨头汤为主料,有羊肚菌、松树菌、竹荪和其它大料为辅料。
二人吃着羊肉羹,饮着桃花酿,吟着诗词,不知不觉已酩酊大醉。腓腓闻着肉香赶来,二人将羊肉放置于青绿的芭蕉叶上,让它食用。腓腓的卖萌撒娇、憨态可掬惹得二人掩鼻而笑。
冰清阁。
长存取来研钵,将蒺藜子、山桅子等药材掷于钵中,开始捣药,每一步都细致入微,他回忆着在通灵宝镜中看到的戒律房拶刑。柳如烟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做着一切,仍不明白他为何无故眉宇紧蹙,眸中刺痛。长存拉过柳如烟的手,将捣炼好的药浆轻轻敷在她的手指上,那些伤疤触目惊心。
“谢恩公赐药。”柳如烟感激地说。
泪水溢出他的眼眶,“本公子定会还你一双玉指纤纤。”
“恩公切勿忧伤,相比捡回一条命,这点创伤根本不算什么,妾身十分庆幸能够回到父母身边,为父母颐养天年。”柳如烟宽慰着说。
“所有为难女人的男人,都不叫男人,此人其心当诛。”长存沉痛地说。
“恩公此言何意?为何恩公说话,妾身不能洞晓?”柳如烟迷惑道。
“算了,都过去了,本公子保证,决无下例!”长存笃定地说。
话说蓝恩佑接到吴休的飞鸽传书,忙抛下公务策马加鞭赶回来了。听闻是白衣男子掠走了柳如烟,他已心知肚明。当即赶到了青崖口。然而,九霄雀桥是设下了结界的,他根本进不了,尝试多次都被弹回来摔在地面上。他又气又急,突然想到了天玑上神,于是起程赶往天山。
此次天山无结界,蓝恩佑攀凳天阶上天山仙阙时,已是第二天黄昏了。
天玑上神望着院坝上累瘫的蓝恩佑直摇头,“世间生灵顽固不化,最终都是害了自己啊。上次本仙将长存囚禁于幽室,谁知这厮狡诈,诈降于我,伺机出逃。本仙也奈何不了他啊,这长明灯本是仙界神物,这三道六界无不想据为己有,无奈此物万年成精,思虑周全与天神无异,根本无一人能驾驭他。本仙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啊……”
“求上仙务必救我爱妻脱离魔掌……”蓝恩佑说罢,便昏迷过去。
“唉,造孽啊,何苦呢?为何不能放下执念,超然物外,清心寡欲呢?无欲无求,无念无贪,人生岂不快哉?”天玑上神直叹气,“万丈红尘,三千烦丝,谁人逃得掉啊?”
瑶山仙阙。
烛光下,床榻上,柳如烟已安然入梦。长存凝视着她恬静的睡容,握着她的手,泪无声的跌落,低微地说:“是不是你再无恶疾缠身,就再也不需要我了?难道我对你而言,俨然鸡肋?你经历生死一劫,忘却所有前尘往事,一身轻松,可是我却忘不了!守候你的每一个夜晚,咱们相爱的点点滴滴,已深入我的灵魂,我就是剜肉剔骨也忘不了你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把你还给他……”他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略带疯狂,她被惊醒,定睛看清眼前人,扬手一巴掌扫向他的脸颊,喝道:“无耻之徒,怎可如此放肆?”她立即坐起来,又羞又恼,“你竟然轻薄我?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睡在这里?你给我茶水里面下了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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