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追本溯源，真相大白（2/2）

长存并未听从天玑上神的劝慰回天山仙阙修仙，而在各个酒肆茶楼借酒消愁，闲荡在街头巷尾，某一日，只听见身边小贩吆喝：“野三关兽皮啊，货真价实，仅此一批啦，卖完不补啦，入冬就涨价啦，快来挑选啊……过了这个摊就没这个货了啊……”

他突然想起雪崩一事，突然想起柳如烟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只是野三关附近一个叫马栏村的人，她真名叫马兰花，因雪崩一事阴差阳错变成了柳如烟，被柳世仁和赵九娘强行认为女儿，一切并非她所愿，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柳如烟，她的肉身已经死了。想到这里，他酒醒了一半，忙揪住小贩的衣襟，急切地问：“你们野三关那里是不是有个叫马兰村的村子？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叫马兰花的姑娘？”

小贩被他的气魄吓到了，忙回答说：“是的，是的，马兰村是有一个，不过马兰花真不认识，大侠饶命啊，小本买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请大侠开恩啊……”

“感谢了！”长存给他一锭银元，便御风而去。

当他来到这个穷乡僻壤马兰村，一经打听，果然在荒山坡发现了一处坟墓，坟前立有一块石碑，当他看到碑文上镌刻着“马兰花之墓”几个字时，惊骇之意陡生。为防止是一处疑冢，他施法掀开了坟墓，尘土飞扬，果然在棺木中，呈现一具枯骨，她的服饰尚未腐烂完毕，依稀可辨是土家人打猎爱穿的兽皮和袄子。

在七彩溶洞时“柳如烟”讲的话一幕幕浮现，言犹在耳，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原来与他发生过往的确实不是真正的柳如烟，而是着附在柳如烟身体上的马兰花的魂魄而已，如今魂魄归位，真正的柳如烟活了，马兰花却永远地死去了。这一切已成定数，无力回天，生死簿只能篡改一次，长存不可能再次借用柳如烟的肉身复活死去的马兰花。自己经历千辛万苦匡救柳如烟，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人裳，此举滑天下之大稽。长存跪倒在地，仰天长笑，笑得泪流满面，“想不到我煞费苦心，步步为营，还是得不到……”

月黑风高，深林中影影绰绰，猫头鹰诡异地号啕着，黑白无常手执哭丧棒正在驱赶成群结队的鬼魂，突然空中一道白影飘忽不定，二人摆开架势，与白影好一阵恶斗，招数出尽，仍逮不住这道白影，便开始放弃了。

“八爷，算了吧，反正这年头孤魂野鬼多，也不多这一个，他不想转世投胎，咱们能赖谁呢？”白无常说。

“唉，这世上留恋人间的鬼魂太多了，也罢，每天成千上万的鬼魂，咱们也忙活不过来，这阎罗王也不知道给咱们多安排几个助手，这是非要累死咱们俩的节奏啊……”黑无常说。

“罢了罢了，马上到子时了，该回去交差了，一会儿地府门关了，咱们迟到了又要挨责罚。”白无常刚说完，准备领着这群贴了咒符的鬼魂前往冥界，面前一人挡住了道路，他的背影隐约可见俊朗挺拔。

“什么人啊？敢挡爷爷的路，莫不是想随爷爷一起上路？”黑无常怒斥一声。

“好狗不挡道，请你立马让开，否则误了爷爷的时辰，唯你是问。”白无常也阴阳怪气地说。

长存洒脱地转过身来，极度英俊的面容让二位惊得一塌涂地，二位无地自容，因为二位的长相实在是太丑陋和恐怖，十分不堪。

“这年头啊，专挑好看的死，唉，红颜薄命啊……”白无常感叹道。

“管他美的丑的，一道捎上。”黑无常最喜速战速决。

“二位果然是玩忽职守的高手，避重就轻是你们惯用的套路对吗？难怪世上良善之辈多早夭，邪恶之流命长久。本公子阳寿未尽呢，你们就想拿我的命吗？”长存责问道。

“哈哈！凡是碰见咱们的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到底死还是不死啊？别耽误你爷爷执行公务！”黑无常说。

“好，看官爷你也是爽快人，咱们长话短说，本公子今夜特地前来面见二位，是有一事请教，还请二位官爷行个方便，如实相告。请问去年冬月初七，你们在一个叫野三关的地方揖魂，是否有几个人因突发雪崩而殒命？你们是否揖拿过一个叫马兰花女子的魂魄？”长存说。

白无常面露鄙夷：“你爷爷我公务繁忙，每夜要揖拿上万的鬼魂，昨夜的事搁今夜都不记得了，哪里还知晓去年的事？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地方的什么人，无名小卒是吧？尤其是这些无名小卒更是没有印象。不好意思，恕你爷爷无可奉告！请你及时让路吧！”

“难道阁下对自己所办过的差事丝毫印象都没有？”长存质问。

白无常讥笑道：“咱们这些人没你们这些人福气好，你们这些公子哥儿长得俊，还是含着那金汤匙出生的，你们在世上每天邀个三五成群的基友，吟风弄月舞文弄，那叫墨附庸风雅情节高尚；亦或者去那烟花之地柳绿桃红风流快活，你的一生也就度过去了。可咱们是长生不死之身，诰命加身肩负使命，疲于奔命席不暇暖，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白无常带着哭腔说完，又立马回归阴冷，说：“咱不跟你计较，因为咱是要活很久的，而你们都是短命鬼，几十个春秋玩完便要去地府报到的，咱不跟你计较，知道不？”

“狂悖小厮，请你立马让道，改日你死期到了，爷爷自会邀你共游阴曹地府，你何需急这一时？”黑无常黑着脸斥喝道。

“既然二位官爷公务繁忙，在下也不便多叨扰，这样吧，我请求二位帮个忙，帮忙在陆判官手上查阅一番生死簿，帮我看看去年是否有一个叫马兰花的女子与一个叫柳如烟的女子一同死去，在下谢过二位了。”长存说话间将两锭元宝自空中移送到黑白无常面前，二位一看是冥界财物，当下欣然，各自收入怀中，白无常笑道：“公子所托之事，本官一定办妥，请公子静候佳音。”

长存向二位作揖：“在下谢过二位官爷，请官爷务必谨记，切莫忘记小生所托之事。”

“一定一定，举手之劳，贤兄无需多虑。”白无常笑着说，长存让道，二位便驱赶着他们揖拿的鬼魂下冥界去了。

第二夜，黑白无常在执行公务时再次见到了长存，二位如实禀告，去年冬月初七，野三关雪崩一事却有一名叫马兰花的女子在揖魂名单内，但此女侥幸脱逃，魂魄潜入死去的柳如烟女子身体内，待黑白无常正欲魂时，柳如烟出奇地活了过来，二人不能对生命迹象的活人下手，便只好作罢。长存终于证实了心中揣测，谢过二位，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