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魔界三重，魔瘴溟海（1/2）

雪姬：“你提谁都不该提他！”

果然往事一幕幕涌进她的脑海中，一桩桩一件件，点点滴滴，记忆犹新，他们的甜蜜往事仍令她再度产生无限愐怀。然而鹤唳华亭、室迩人遥，终是人琴俱亡……留给她的只有千疮百孔的心……五年前的那一天，伤透了她的心，每忆此事，她内心深处都在颤抖，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她花了五年时间疗伤，都没减轻痛苦，每忆往事必肝肠寸断，这也正是她立誓一定要诛杀阿厄斯的真正原因，阿厄斯是她的心魔，她认为罪魁祸首是他，是他的突厥王室支配了尕尔桑的命运，才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剧，所以她认为阿厄斯必须死。尕尔桑死前的一幕又无端地闯入她脑中，冰刺穿身血光四溅时，他在那一刻的解脱、释然、放下和成全，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所想阐述的真心在那一刻仿佛淋漓尽致……她终是杀了最爱她的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果然她的泪迅速融化了冰川，河流复活，甚至卷起惊涛骇浪，那些万千毒蛇也恢复了生机，在巨浪中正急速向他们逼近。

“咱们赶紧离开河水，我攻上，你攻下！”长存急呼道，使出弥天大火烧向上空的苍木和毒蛇，烧成一片火海，烧伤和烧焦的蛇身纷纷跌落到河里，雪姬则使出御冰术，将河面冰封，再使出神功震碎冰层，那些毒蛇便碎成了数以万计的残骸，瞬间腥风扑鼻，令人作呕。

然而这滔天洪流也让二人招架不住，被吞没了，二人来不及惊叫就被洪流带向远方，眼睛看不见东西，耳里只闻泋瀖声，身子以各种姿势翻滚在急流中。二人努力地想浮出水面亦是徒劳，很快前方出现一个悬崖，洪流从悬崖奔流直下一泻千里，溅起白云般的迷雾。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在这条暗无天日的汪洋中浮出了水面，原来这是魔界第三层：魔瘴溟。天空仍是没一粒星辰，四面仍是一片阴晦，海面雾琐烟迷，万里寂静无声。长存在海面上搜寻到雪姬的身影，忙向她游过去，“雪姬！”他唤了一声，雪姬悠悠地转过身来，长发湿透披在肩上，脸上铅尘不染，袍褥不见了，只剩下薄如蝉翼的内衬，露出白皙的颈脖和臂膀，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感。雪姬望着长存，意乱情迷，捧着长存的脸，激动而又苦楚地笑着：“你终于回来了……”

“雪姬，你怎么了？怎么回事？”长存捧着她的脸庞质问，突然也开始头晕。

雪姬苦涩中泛出一丝欣然，她眼神迷离，喃喃道：“我知道你不会走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还是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跟从前一样，你每次执行完公务总会回来的！我是你永远的家，对吗？我不相信你会叛我、负我，尕尔桑，你不会这样做对吗？你不会辜负我一片痴情的，为了你，我舍弃了整个王室，抛弃了族人，我一无所有，你不会负我的，你是被逼的对吧……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长存望着失去神智痛哭流涕的雪姬，瘴气也开始侵入他的鼻息，他也开始情思恍惚，他使劲睁开疲惫的眼睛，面前的竟是他心爱的柳如烟，柳亸花娇的柳如烟。他痴痴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沉醉地说：“如烟，你终于活过来了，我终于把你救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舍不下我的，你真傻，你怎能做出那种事……你要是走了，我如何活下去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了，咱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你要答应我，再也不要做傻事了，你可知，你如此任性差点让咱们阴阳永隔啊……”

他怀中的雪姬忘情地说：“尕尔桑，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从未相信过你会离开，你是我生命中的一切，你若离开，我的生命仅剩躯壳。一千多个日夜，我不寢不食，不眠不休，一朝一暮，如捱三秋……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归来，我坚信你会归来……我坚信时间不会带走我们的爱恋，你说过要天长地久的……你没有食言，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不会食言的，我不会离开你的……”长存情真意切地说。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腾格里，你是尕尔桑，你只是尕尔桑……是我一个人的尕尔桑……咱们二人世界里没有突厥国，没有腾格里，没有阿厄斯，也没有赤狐，咱们只有彼此，对吗……为何那天你不说话，只要你回答你不是腾格里，不是我的敌人，没有负我叛我，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为何你不说话，为何不再骗我一次？只要你再骗我一次，我都认了，也容了，可为何，你不能再骗我一次？你可知，这五年我怎么熬过来的，你可知生不如死的滋味……”

长存听到这些陌生的名字，突然警醒了一些，他将雪姬推开，仔细谛视她的脸，他努力张开迷蒙而酸痛的眼皮，他强压心底燃烧的欲望，艰难地说：“你不是如烟，不是她，你是谁……”

“不，不要，尕尔桑，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雪姬情凄意切，痛不欲生地望着他：“你说过你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为何负我？求求你，不要离开，不要走……她不会比我更爱你的，这世上只有我罕古丽才是最爱你的，为何你不信我，为何要信她，因为她比我年轻美貌吗？可我也年轻美貌过啊，我最美的青春都给了你，你都忘了吗？是不是时间太长了？时间让你厌恶了一切陈旧的东西？对不对……是不是我太老了？你嫌弃了我？我是不是很老？”雪姬双眼变得血红，戚恨和谤怒在眸中燃烧。

“雪姬，你醒醒，你醒醒啊！咱们中毒了，被毒烟控制了心性，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还要杀阿厄斯吗？河的尽头就是魔王宫，他就在眼前了，咱们快行动吧……”长存又抓住雪姬一阵猛摇。

雪姬傻呵呵地笑着：“只要你说爱我，你让我杀谁都行，可你不爱我，你是个奸细，你利用我对你的真情夺走回鹘国的一切，我只是你手中的棋子，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骗我骗得太狠了！你不是我心中的尕尔桑了，我的尕尔桑彻底死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根本不是他，我恨你，恨你这个夺走我一切的魔鬼……你还我江山，还我子民……我要你把欠我的一切都还给我……”

“我是你的尕尔桑，我就是尕尔桑，你唯一的爱人，也是唯一爱你的人！”长存对视雪姬的双眸，语挚情长。

“你真的是他？”雪姬万感交集，悲从中来。

柳如烟在瑶山仙阙最后一面的情景交织在长存脑海中，当日的她也是这般痛贯心膂，泪水刺痛了他的眼眶，他突然搂过雪姬，送上深情一吻，这一吻让雪姬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