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报仇雪恨，直捣黄龙（1/2）

她本以为冗长的岁月可以消磨一切，她本以为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药剂，没想到真正的疼痛是时间磨灭不了的，反而一经发酵，会更加醇厚。她发觉自从九百年前她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城堡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几百年来，王室的政务几乎不参与，一直都是尕尔桑在交接。她以为她与尕尔桑退隐江湖，是在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没想到她是以一种最甜蜜的方式被软禁了。她在这雪域天山耳目闭塞，殊不知回鹘王国早已改朝换代。

回鹘王室血液在她体内一夜复活，她仿佛听到自己体内涅槃重生的声音……

她清除了格桑宫里一切故物，换成了她挚爱的白色设施，一切物什均由冰雕代替，改格桑宫为九寒宫，以前色彩斑谰的回鹘服饰也为仙风道骨的雪白汉服替代，改罕古丽为雪姬，雪域天山各大山谷居民因洪涝而死，荒无人烟，也被她改为鬼域天山。出行坐骑不再使用骏马，而是金雕。

她驾驭着神雕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九百多年前她父王修建的王宫故址，王宫早已迥异，眼前的城堡占地千倾，城墙高垒，城内宫堡层见叠出。她正飞身欲进城堡，却被一股无形的强力震了回来，她又从各个方位试了多次，均被震飞，原来城堡外早已被高人设下结界，城堡内亦是戒备森严，看来天山失事，突厥王国早已做好应战准备。

雪姬在民间四处勘察，发觉先前的回鹘居民早已被屠戮干净，取而代之并在土地生存的都是突厥人和匈奴人。雪姬跪倒在荒凉之地，忆起小时候母后给她唱的童谣哄她入睡，“罕古丽啊罕古丽，你是天山的启明星，在黑夜里照亮了大地，人们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此时此刻，她深谙女人流血不流泪的真正可怕之处，天下人都可以哭，而她不能哭。她伸出双掌再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溢出血来，只有身体的疼痛能遏止心头的剧痛，才能控制不争气的泪水……

她以回鹘公主天神之名立誓：“阿厄斯，我鬼域雪姬不杀死你，誓不为人！”

雪姬在整个疆域都找不到一个能够打破突厥王国结界的高人，她一直寻觅了五年，也去城堡进攻了五年，都是徒劳而返。雪姬越发的抑郁、焦燥和暴戾，她将天山雪莲幻化成仙女侍奉自己，一方面排解孤苦，一方面帮她色诱天山盗取雪莲的匪蔻，用匪蔻龙精虎猛的血肉之躯帮她孳养雪莲，以延续自己的生命和驻颜，保证自己还有足够的神力去复仇。

当雪姬讲完这个故事，外面天空的鸟叫声响起，原来已经天亮了。长存湿润而酸涩的眼睛泛红，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突厥王有心出战的话，昨晚咱们就被围攻了，可是你看这山谷的寂静，没有丝毫交战的征兆。”雪姬望着对面同样盘坐的长存说，一夜深坐让二人困倦不已。

“看来，我想不出面都不行了。”长存说。

“前两天就不该拖延时间，你看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的要出面交战，你不觉得咱们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吗？”

“你刚认识我还不了解我，其实我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得罪人的人。”

“你不得罪别人，你却想要救活心上人，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交易……”

“所以，前两天我也想过了，到了最后一天，实在没办法了，肯定会出面正式交战的。”

“原来你早就有了这个打算，那咱们还等什么，进攻吧。”雪姬逼视长存。

“因为今天也是我心上人起死回生最后的期限，所以，实话说，我其实比你更急，就算今天你不提出这个要求，我也一样的要攻城。”长存洒脱地捋一下衣襟，斗志昂扬地站起来，刚迈开步子就摔在毡房门口，他只能窘迫地说：“不好意思，腿麻了……”他又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外面的草地，他的背后是雪姬铁青的脸，草地上的金雕咯咯叫了两声，拍着翅膀，仿佛在嘲笑他。

三位来到最高的山峰上，观测了一阵子，发觉城堡一如既往的云翳缭绕，同时也是死一般的沉寂。

长存对苍天作揖，十分苦恼地说：“各路神仙保佑，如果今日举事引成了两国交战，还望天神庇佑啊……等我回到中原后，一定去庙里给各路神仙烧高香啊……”

“你是我见过的最啰嗦的男人，你们中原的男人都是这样婆婆妈妈磨磨蹭蹭吗？”雪姬揶揄着。

“仙姑啊，你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啊，其实中原人也有很多杀伐果决的汉子，比如说刽子手……”

“但是很明显，你不是他们其中一员……”雪姬用类似长存一样的口吻鄙夷地说。

“好吧，我就果断一回！同时呢，也让你这个久居与世隔绝堪称蛮荒之地的仙姑见识一下，何谓高人……”长存朝她自信地使了一个眼色，在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轮起双臂画起八卦图，卷起一股强力，推向城堡上空，嘴里喊着：“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破！”只见城堡上方大片乌烟迅速散去，城堡变得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