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药铺（1/2）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接二连三没来由的官司，令刚刚恢复平静的巫宅重又笼上了一片愁云惨雾。

巫月虽是焦心如焚，但正逢大病初愈，委实是无力支应，况且事发突然，也无暇再思量对策。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让映翠拿出仅存的细软交予陈余庆和冯博文，托他们先设法买通官差及病患家属，以保眼前安宁。

他二人当下依计而行，分头赔着笑脸奉上了贿银。两方主事收了好处果然转嗔为喜，各许了一日宽限后，即带领从人扬长而去。

送走了这帮催命鬼，巫月将陈氏兄弟与两个丫头也打发出门，帮忙查访去了。她自己则央着婶娘做来菜羹肉糜胡吃海塞了一通，用完饭又结结实实地补了个回笼觉。待到玉兔东升，众人陆续赶回宅中时，她已养足了精神，遂招呼大伙一同到正堂议事。

在座的人里，唯有冯博文对蔡巫两家近日的冲突一无所知，而巫月也不愿再因私怨拖累他下水，便按下了河南府的官司没提，先问起了药铺的乱子。

冯博文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两张方笺递到了她面前。

“来讨公道的一共两户，都是前几日在咱们铺里买的药材，方子也是老掌柜亲自验看的。哪知拿回家中给病患煎汤服下后，病情反倒愈发严重了。我仔细核查过他们带来的药渣，确实存有谬误。较轻的那位原是脾虚泄泻，方子里有一味补气健脾的怀山药，但经我辨认，渣滓中的却是天花粉。这两味药外形相似，功效不同，以致病患腹泻不止。而较重的那位则更为凶险，竟是将木鳖子和番木鳖弄混了。抬来的病人已是牙关紧闭、四肢抽搐。若非我及时救治，用蜈蚣和全蝎研末替他灌服，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众人听到此处，都不觉暗暗心惊，巫月却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您还记得药方里木鳖子的分量吗？”

冯博文不假思索地回道：“那人是为治双目视物不清，只抓了木鳖子与胡黄连两味，各是二钱和一钱。”

“呵，他还是舍不得死。”巫月微微一笑，用食指敲了敲摆在桌上的方子，“这番木鳖即为马钱子，味苦性毒，此人若按方内的分量尽数服下便绝无生理。可照您所说的症状来看，仅是轻微中毒。他如果真不知道抓错了药，又怎么会减量？依我之见，必是有行家从旁指点，欲借此诋毁咱们的名声罢了。”

“竟有这等事？……”冯博文错愕地瞪大了眼。

他与他父亲冯济元一样，生性善良耿直，且行医多年一向兢兢业业，在闾里坊间声望甚高。每逢出诊，无论富贵寒门皆是礼遇有加。他自认行得正、做得端，因而待人接物从不设防。如今猛然听闻事关兴讹造讪，难免心下存疑。

巫月对此不想多做解释，又继续追问道：“这两张药方是何人所开？”

“是他们自家带来的。只因方子普通，内里并无虎狼之药，老掌柜便未曾与我过目。”

“那又是谁给他们配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