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司空粲篇 你是怎么区分我们的（1/2）

带我逃走吧。

这句话在阿粲的耳朵中犹如尖锐的小刀，割破了耳膜，一直割进了心里。一直蜷缩、躲避的心脏被刺痛，噗地一声就冒出了鲜血。

为什么选我呢？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呢？那阿良呢？如果我现在拒绝，下一个电话，就是打给阿良的了吗？

“好，你等一下，少喝点，我马上去。”

可他还是选择了答应，一方面是不忍想象她被别人灌得烂醉的样子，一方面他似乎有小小的私心。如果只给我打电话，只叫我一个人去，是不是证明我比较特别？

阿粲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阴影中的人说：“她喝多了。在桃花巷。”

阿良也不意外，他们两人之间总有这种不用言语的默契。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背靠着月时尚的门框，轻轻“恩”了一声。

“你去，我去，还是一起去？”阿粲依旧背对着他，看向刚刚那个男生骑车远去的方向，那里此时什么也没有，只有月光静静地从云后倾斜而下。

“先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再决定谁去吧。”阿良说。

如果此时有五黑中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稀奇，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么阴郁沉默的两兄弟，在他们的眼中，两兄弟永远是无脑乐天的样子。

“好，那说吧。”阿粲终于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月光下同样悲伤的自己。

阿良咬了咬下嘴唇，也不再倚靠着门框，走近了些，问出了那个一直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你喜欢学姐吗？”

阿粲看着阿良眼中的那一抹固执，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吧，但是我知道，肯定没有你喜欢地那么坚定，那么明确。”

阿良似乎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原本他都打算要和哥哥打一架也要分出个高下。他第一次感觉到，和哥哥之间除了紧密的联系和无言的默契，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异。

“阿良，我也说不清楚，从大一以来，自己对吴晓莹的感情是什么，我也一直想要弄清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缺少你的那一份勇气和坦诚。说实话……我无法放下戒备去喜欢一个连我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的女人……”

“分不清楚又怎样！连爸妈有时候都分不清楚我们！”

“但是有人可以，汪嘉苗就可以，我们自己也可以分得清，你是你，我是我。”阿粲听出了弟弟语气中有些焦躁，他伸手勾住了阿良的肩，使劲搂了搂他让他冷静，接着说，“所以这次你去吧，趁着这个机会，坦白你的心情，也弄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良感受到哥哥身上传来的温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听到他说让自己去的那一瞬间，阿良反而失去了主意，只能低声说:“但是她给你打了电话。”

“这不重要……”阿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被一个飞来的黑影砸中。

两件外套准准地甩到了两个人的后脑勺上，吓得两人同时缩了下脖子。

只见汪嘉苗头上似乎燃烧着熊熊火光，眼中则是冷冷的寒气，要是再龇龇牙感觉还能看见嘶嘶作响的带着毒液的蛇信子，她就以这样一种气势缓缓向二人走来，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阿粲和阿良不由地咽了口唾沫，严重怀疑刚刚扔过来的外套里藏着定时炸弹。

“你俩，就这样，跑了哈？咋？有啥急事？”汪嘉苗笑里藏刀。

“没、没有……我们班助教，有点事……”

“助教是吧？我都问胖子了，美女助教是吧？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助教有啥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你俩啊？”

“不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阿粲往后退了一步，阿良更是缩到了他的身后。

汪嘉苗听了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哦了一声，继续问：“我是不是说了，这场排位很重要？不赢就要掉段？”

两兄弟点头，又默默后退一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嘉苗突然收起了那吓人的气场，爆发出了大笑。这一下把两人吓得不轻，呆呆看着上一秒还要吃人，下一秒就笑得快岔气了的女生。

“好啦，和你们开玩笑的，游戏而已，打两把就赢回来了。知道你们有急事要办，这不天还冷着呢吗，怕你们外套都不穿就乱跑。”

汪嘉苗用下巴指了指刚刚扔过来的那两件外套。

阿粲心中觉得一暖，没想到姑奶奶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不过经她这一提醒，两人倒是想起了什么。阿良更是慌忙套上外套，拔腿就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来扭头对阿粲说：“哥，我去了！”

阿粲咧嘴笑了笑，挥挥手：“注意安全。”

他看着阿良向桃花巷的方向跑去，身影在一片路边摊的灯光中渐渐模糊，阿粲才慢悠悠地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这个助教，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汪嘉苗很小声地说，阿粲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自言自语，“牛薇颖……”

最后的那三个字轻得听不清楚，但他隐约感觉到她是在说伤害过晁钊的那个女生。

“啊！我都忘记了，我想顺便去买关东煮来着！”汪嘉苗一拍脑袋，看向旁边傻傻站着的阿粲，“走，陪我买关东煮去？”

“哦哦，好！”阿粲边扣大衣的牛角扣边点头。

汪嘉苗无奈地看着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胳膊上：“小屁孩儿，魂丢啦？扣子扣错啦！”

阿粲低头一看才发现果不其然，急忙慌乱地解开又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