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京小霸王（1）（2/2）

孟长歌就妥妥的坐在了他前面，手上一堆不知名的透明物体也在他战袍上揩了个干净。

按着军规，归京的军队须立马进宫面圣禀报军情。可孟长行呢？直接把人抱上了马在上京城里溜达了一圈，弃十万踏律军在城门口不顾。

既犯了军规，又影响了上京城里的秩序，得按着军法处置，皇帝下令打了他整整七十块板子。

执行的场地就在朝堂之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每块板子都打进肉里，又生生的扯出来，可谓是极刑。

他早就知道这犯军规，也料到了会挨板子，全场下来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只是因为他出征前一日，小妹蹦蹦跳跳的与他开玩笑讲：“哥哥，我真想试试坐在战马上凯旋而归的滋味是如何的？”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他知道。所以战争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在城门口看见长歌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的力道还要轻些。

那时候世人都知道孟长歌有个宠她入髓的哥哥。

她迷恋医术也不是没有原因，只因花灯节那天晚上偷偷和婢女溜出去玩。人如潮水摩肩接踵，两人很快就走散了。

孟长歌找不见婢女就一直往前走，她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周边房屋越来越稀少，花灯也越来越少。

前一刻还满天繁星的晚上骤然就暴雨倾盆而至。她自小身体受不的寒，便急忙去寻躲雨的地方。

左拐右拐，也不知在哪一条街上她寻见了一户还亮灯的人家，便上前去扣门。

门开后后，她拿出腰间令牌表明了自己身份。坐在前厅喝了几口热茶，婢女前来领着她去了客房沐浴，换了一套素净些的长袍子。

大雨一时未停，她才和婢女交谈间才知道，这里是楚宅。宅子的主人外地来的生意人，医术高超开了个小医馆，这会在房里磨药。

她闲不住，跟着侍女漫无目的闲逛。走过郁郁葱葱的竹林，便进了一条长廊，梁上雕刻着花鸟鱼虫很是别致。她闻见花香，转头发觉竟是一园的海棠花开。

北风一吹，落下花瓣。

觉得奇怪，就问了侍女几句。这才知道这家主任喜欢海棠花，用稻草把海棠树枝裹了起来，在以火把小烤，升高其温度。

这才成就了这番粉红簇簇，白色连枝满园春色的景象。

走着走着，侍女突然屈腰请安。对着的方向是那一树海棠花树下，孟长歌不明所以，瞧了一眼。

花树之下有一翩翩少年郎，衣衫如雪。她便一路轻咳一路朝树下走去，既然到了别人家里也用了别人的东西，她总该是要道个谢的。

稍稍近些，她这才看清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一般。

不知怎的，那个时候，长歌脑子里突然就飘过一句话：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举动，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已是皱巴巴的帖子递到少年眼前，酝酿了一会，道：“在下冒昧打扰，还望公子不嫌弃来日参加在下的弱冠礼，如何？”

“好，定然前去。”

孟长歌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快，他不应该在三考虑之后才答应吗？

于是她又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喜悦，“敢问公子大名？容我替你把帖子拟好，不然宫里那些只看帖子的奴才怕会冲撞你。”

“那有劳了，楚陌。”闻言，她心底是百般欣喜。

绕来绕去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孟长歌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小声念了几遍，楚陌楚陌……

回了府，已然到了半夜。她小心翼翼的从后门走进来，刚进后院迎面小婢女就一路小跑奔上来。

一口一个小公子，急得快哭了。后来，此事甚是不幸的让斐然知道了，一顿家法伺候过后孟长歌被关进了房里幽闭思过。

这一次，她不哭也不闹，一日三餐没少吃一顿。她来来去去不过握着笔在纸上写字，一笔一划写得极其用心。

小婢女不免好奇，小公子是怎么了？半夜不睡觉还学人家点烛奋学！这一套不是上次刚用过么，难道还会管用？

小婢女顿时想通了，原来小公子不哭不闹是为了故技重演呐！于是她扯着嗓子对外大声喊，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公子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要不奴婢来伺候您洗漱了就寝吧！您这么辛苦夫人又不知情，有……”

不等守在门外家奴接话孟长歌倒是先拿书卷砸了过去。小婢女立马识趣的闭了嘴，乖乖的在一旁研磨。

孟长歌除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之外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一手好字了。那簪花小楷写得那是一个美女黄庭、力透纸背。

自始至终，她写来写去不过就那么几个字、几句话：

楚陌。

君子世无双，公子人如玉。

在学堂里才听过几天课的小婢女总算明白过来，这就是书本里写的春心萌动了吧！她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