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飞鱼秀吗？（1/2）

柳珂回过头，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对面的那个人，穿着深蓝色的毛衣，里面是干净的白衬衫，驼色的羊毛大衣搭在手上，双肩包的一只带子背在肩上，另外一只则是轻松的垂下。月望的头发微微有点卷，早就没有了高中时候的清爽模样，而是变得很温暖，很温柔，很……很英伦。

这不是那个已经在自己心里翻篇的月望，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清朗少年。这些年，他也在变，也在进步，柳珂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月望是在以他的速度进步。

她的心飞快地跳，像高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整个人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样，有点僵硬，然后就看着眼前的人走向自己，越走越近。周围的人来人往渐渐隐没到背景音中，只留下眼前这个发着光的人，和无比温柔的声音。

“发什么呆。不记得我了？”

柳珂轻轻笑了一下。

她也长大了，这么多年的暗恋，让她练就了最大的本领，就是面对心动的人，心跳猛烈却不露声色。

本想悄悄地进去，悄悄地参与，却因为和这顿饭的男主角一起出现而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几个高中毕业就没再见面的同学打趣地说：“柳珂你是去了趟韩国吗，怎么变这么好看。”柳珂只是低头笑笑，抬眼却不小心撞见月望的目光。

对啊，她最后一次见月望的时候，还留着一头短发，比现在要清瘦许多，套着宽大的校服和大大的眼镜。那时候的她，像是学校花园里最普通的那株小草一样，会被所有人忽视。

饭局很热闹，大家开着月望的玩笑，问他是怎么决定回来报效祖国的。月望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腐朽的资本主义比不上我们的快速发展。却总是避开原来经常提到的家里的生意。有人不开窍地问，“你爸那时候不是在和英国做外贸生意吗，我们都以为你会留在英国帮他打点呢。”，月望也只是笑笑，低头喝了一口啤酒。

柳珂就在旁边看着他，月望的眼睛是鹿眼，原来鹿眼这么近的距离看是这么好看。她有点后悔，来的路上她自己跟自己说，要有一个像样的仪式和青春告别，要看一看自己这么多年期盼的人变成了什么样就结束。

结果见了才发现，她太低估自己的心了。

总归是年轻人的聚会，话题除了学业、工作，就是爱情。班长和团支书在共同考到人大以后的第一年成为了神仙眷侣，感情一直朴实而稳定，大家打趣地说她们估计毕了业就要结婚了。高中就一直喜欢月望的班花借着酒意套话：“女朋友被留在了英国吗？”

月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柳珂，说：“哪来的女朋友。”

柳珂对这个答案大感意外，而且月望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看了自己一眼，让她更是有点困惑。但是她也有点醉了，所以也没有多想。这么远的距离，是会分手啊。

一帮人越聊越欢，菜已经加了两轮了还不忍散场。班长出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说：“要么咱换个地儿聊吧，我看外面拿号已经拿到70多桌了，咱也不吃了，给有需要的同志让个座。”

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提议欢呼雀跃，大家讨论了没多久就决定要去雍和宫那边的钱柜。柳珂看着面前的热闹，纠结了半晌，决定还是回家吧。

一方面她天生就不喜欢太吵的地方，另外一个原因是，吃饭是一个人与人之间有着一定距离的场合，柳珂可以借着这层天然属性的距离，远远的看着月望。是啊，他终于回来了，从一个虚拟的对象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温度，会呼吸，甚至还会打喷嚏。但是一旦到了ktv，人和人的关系天然就会被拉进，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想起一句话“近乡情怯”，今天一整天，她都处于这种，走近一步会害怕，退后一步舍不得的纠结中。

一直到一帮人走到一条好打车的街口，已经有两波人已经打到车离开的时候，柳珂才终于鼓起勇气说自己不太舒服，还是不去了。说的时候，她没敢看月望，说完了才敢用余光瞟向他，他背对着柳珂，有些远，没有回头。有人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但也只是象征性地。大家玩的都在兴头上，没人顾得上一个人的离开。

西单本来就不好打车，尤其是星期五的晚上。出租车像是约好了一样接走了大部队，只到柳珂这里却突然没了空车。她站在路灯下等了10分钟，再也没有一辆空车经过。早知道还不如和他们先去钱柜，坐几分钟再走，至少比现在好打车。柳珂一边跺脚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