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驱逐的神偷（1/2）

梦中梦叠了无数次，分明与自己毫无关系，大脑却总是毫无违和感地将自己代入，失了逻辑，不再合理，无理由接受，让故事像电影一幕幕地进行下去，直至终幕。

出乎意料地记得清晰，与以往都不一样，其中有他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那两个梦又来了，这一次他“看清”了不少，诸如血眸中溢满的实际是泪水，而贯穿少女的二人中有一人他认识。

溢满泪水的血色双眸是始，战场上遗下的黑翼与白翼，捧在掌中的一汪清水，划破长空的金龙凄啸，目睹残尸后的绝望自裁，屹立在尸堆顶端的舒心呼气，面对怀中干瘪尸体的惊慌失措。

贯穿少女的二人是终，双目复明之际的欣喜若狂，被遗弃在神殿外的乖巧弃婴，披上面具踏上路途的旅人，被信徒推上十字架焚烧的神明，圣殿教堂中高歌的圣子，亲手葬下自己王的奴仆。

塞缪尔不曾看懂任何一个梦境，唯一稍稍能予理解的，大概是这两组梦境之间，那场似梦似醒的所见——他看到了沙利叶，久违地看到了沙利叶，对方站在房间的窗前，屋内是零与一名他不曾见过的男子，三人似乎在一起交谈着些什么，随后闯入了一名身负黑翼的少年，场面越来越乱。

梦境完全结束时天已大亮，零的床上空无一人，不知道是睡醒了才离开的，还是昨夜压根不曾休憩，零的事情向来都不应该插手，所以塞缪尔最终也只是当他睡醒后才离开。

他们是昨晚抵达的伊安纳，夜已经深了，不宜再去打扰里克老师，尤其还只为区区一个签名。抉择之下，齐诺老师带领着他们入住了一家小旅馆，除齐诺老师与其他旅客混住外，学生们都是两两一间，两名女孩子住一起，伊卡洛斯与夏佐还是老舍友组合，最后剩下的零和塞缪尔被打包进了同一间。

待到塞缪尔打整完毕离开，这才发现其他两间住房似乎都已经没人，齐诺老师也不在房间，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去旅馆的大堂。

“塞缪尔你也太慢了吧！比女生还慢！该不是零叫醒你后你还偷偷睡了个回笼觉吧！”

刚到大堂，夏佐骂骂咧咧的声音便远远传来，里面不乏责备与埋怨之意，其他人都和夏佐在一起，唯独不见齐诺老师，五人一同围着桌子似乎在研究什么，塞缪尔依稀辨认出那上面好像放的是地图。

他们在做什么？而且零有叫过自己么？

塞缪尔心下虽疑惑不解，但姑且还是回答：“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来你昨天睡的还挺死的，旅馆进小偷了你知不知道？”夏佐叹气。

“呃，还真不清楚……”他昨晚睡得确实沉，连零离开都不知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是因为我们遭殃了啊，白痴。”夏佐白了他一眼，“别的东西都不重要，问题是签名表也没了，跟着我们的包裹一起被偷了。”

“哎？”塞缪尔一愣，“那东西不是放在你那里的吗？！”

“对啊，可惜这个家伙睡得更死。”伊卡洛斯补刀。

“肯定是他们放了迷烟！”夏佐试图争辩。

塞缪尔摆手示意夏佐别挣扎了，继续问：“那齐诺老师知道了吗？”

“齐诺老师已经出去调查了，我们现在还在研究小偷进来和逃跑可能的路线。”伊卡洛斯代替炸毛崩溃的夏佐做起了解答。

“有什么线索？”塞缪尔追问。

伊卡洛斯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零，后者立即心领神会地接话：“应该会是现正在霍伊纳贝格内流窜作案的盗窃团伙蒂费斯，昨天他们在悬赏榜上的排名又有上升，抓到他们我们就可以多笔外快了。”

“重点是外快吗？！”塞缪尔感到了无力。

“如果我们现在回去，能不能拿到勒娜特老师的签名另说，但绝对是来不及再找里克老师了。”伊卡洛斯继续做分析，“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回原表，否则只能回去从长计议。”

“明白了，”塞缪尔点头，“那你们现在对他们来去的路线有头绪了吗？”

“完全没有……”伊卡洛斯摇了摇头。

塞缪尔叹了声气，在他的预料之中。

少年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离去的老师，老师拿到的情报数量将直接关系到他们此行的成败，虽然可能杯水车薪，但伊卡洛斯还是在尽力回忆着一切细节，希望可以帮上些什么忙。

七个人四间房，只有零与塞缪尔这一间没被光顾，就连齐诺老师与其他客人合住的房间也有被下手，好在当时齐诺老师出去起夜了，东西都带在身上没被偷，他们还能有钱逗留和返校。

真的是出去起夜了吗？

小偷唯独唯没偷他与零所住的房间，意味着当时的访客应当还未离开，恰逢此时离开了房间的齐诺老师，有多少几率不是加入了这场深夜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