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月下交心（2/2）

季瑶也不强求道：“既然你想留便留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置身事外。以免引火烧身。要知道目前在这里，我可能护不住你！”

周衍没有回答，心里有些生气。虽然他的腿不能动。但是也不至于会毫无自保之力吧。难道在她的眼里，他就如此不中用吗？

只是转而在心里自问自答，若是易地而处，季瑶会什么都不管吗？她应该不会的。所以他也不能。过了许久问道：“你有几分把握可以事成？”

季瑶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感觉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爹了。只要将我爹救出来，以他老人家的威望，自然是一呼百应。”

“然后呢？”周衍问道。

季瑶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她从前似乎都在回避想这个问题，今天由周衍的口问出。她才惊觉夺回群英寨之后呢？心安理得的继续做群英寨的大小姐季瑶吗？

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从前她被困在擂台上，从未真正的看过世界。所以这一世她想要四处看看。

季瑶露出向往的神色道：“我想要四处游山玩水，闯荡江湖。”

周衍也露出艳羡之色，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季瑶可以如此。那么他呢？往后的事他想也不敢想。那些深埋在地底的枯骨，与那些深藏在心里的人，总会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入梦而来。

季瑶问了几遍，“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周衍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季瑶跟周衍本质上的区别在于季瑶像是野火烧不尽的野草，顽强而有韧劲。一旦决定的事便会义无反顾。周衍则相反，他的心底埋藏着太多的秘密。以至于压着他几乎失去了自己。一个是不服输，一个是认命了！

季瑶皱眉道：“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觉着你太严肃，浑身上下都没有年少之人的朝气，若不是看你的样貌，我会以为跟我说话的是个老气横秋的垂垂老者或者是个老学究。”

“那后来呢？”周衍问道。

季瑶心里那叫一个恨啊。真是榆木脑袋，后来的事那还用问吗？天下间哪个女子会为男子亲手做轮椅？

季瑶转开话题道：“你看我啊。要不是遇见你就惨死在外头了，自己的家人也被自己害的生死不知。我要是像你这样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我的家人怎么办？谁来救他们？顾云凡那个大坏蛋呢？谁来收拾他？所以，我总得回来的。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我要的太难，太难。难于上青天，难于越海洋。”周衍叹息道。丝毫不为季瑶的话所感染。

季瑶俯下身子，蹲在周衍的跟前，冰凉的手抚上周衍的脸颊。他的脸颊温热，季瑶看着周衍的双眸道：“曾经有一句话支撑着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如今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季瑶一字一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十一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出自哪个为伟人的口，但是无意间听到的这句话是支撑着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拳场里走过一个又一个明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每每念起这句话，她都会觉得明天是有希望的。她所想的，所求的都会在明天到来。

周衍小声的念着这句话，然后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季瑶的眼中有银光闪烁。胸口的位置莫名的一紧，他伸手将季瑶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手掌拂过季瑶的瀑布般的黑发。那样好狠斗勇的季瑶，也会有流泪的时候吗？

季瑶从未觉得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周衍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竟有许久不曾有的平静。周衍你对我那么的好，是喜欢我吗？

季瑶轻声的问着自己。

突然周衍全身紧绷起来，冲着黑夜里低喝道：“谁在那里？”然后袖口里的暗箭直直的射了出去。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轻的闷哼声，然后归于平静。察觉到周衍的异样，季瑶便起身追了过去。远远的瞧见似乎是个女子的身形。

追了一段距离季瑶便又折了回来。周衍见季瑶回来连忙问道：“可曾发现来人是谁？”

季瑶摇头道：“没有。”然后二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到底是他们大意了，居然忘记了此刻他们在群英寨里。

“季小姐，以后你还是少来我这里吧！”周衍冷冷的说道。连称呼也换了！

季瑶没有说话，推着顾云凡往回走。寂静的夜里划过一串车轱辘滚过青石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