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2）

“你奶奶很坚强，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好赌醺酒，最后死在路边没人管没人问，她一个人将人扛回来，办理身后事......”

“你奶奶做事很果断......”

“你奶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苏大肃没再说下去，说不出口的，怕眼泪止不住的，那是我的妈妈。

昏黄的夜灯就像是奶奶的怀抱，苏小朗安然睡去。苏大肃关了灯，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外间。

在这个平静安详的夜里，苏小朗梦到了未曾谋面的奶奶。

第二天，苏大肃一家子精神抖擞的出了公寓，前往另一个亲戚家里，第三天......第四天......每天见不同的人，每天去不同的家里吃饭，每天听着相同的方言，看着相同的笑脸，跟着不同的人去到不同的地方，就连苏大肃自己，也都像来观光旅游一样。。

在f市，苏大肃已经没有家了，回到这里也只能住在租住的公寓，重回家乡，他彻底感到了自己和家乡的脱节，有些时候，他这个土生土长的f市人却比常年在此的外地人还要像个外地人。

之后就是祭祖，祭祖是一个村族的大事，所以苏大肃一家早早的收拾行装跟随亲戚们搭车来到了乡下。

苏大肃说，往年都是除夕祭祖，今年不同，新建了祠堂，恰好又有许多远赴外洋的华侨回来，所以才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举行了祭祖。

祭祖这天，村口祠堂一早就围满了人，一行人没入人群中，片刻，大家就被挤散了。不见苏大肃的人影，郑淑桐只能紧紧的握着苏小朗的手站在稍微空阔一点的地方，因为她们俩是为数不多的，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些什么的人。

苏小朗掏出手机，快八点了，没有未读消息。自从时余出去旅游后就再没收到他的任何电话和消息。

好一会儿，苏大肃终于从祠堂里出来，满身烟灰。他领着妻子女儿钻入祠堂，点香，叩拜，然后退到一边烧纸，全程下来不过几分钟，苏小朗满面虔诚，看着祠堂里像是主祭人的阿伯对着她一个劲和蔼的笑。

苏小朗仰望着祠堂里满满的苏氏牌位，有一种无来由的归属感。

......

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老家的亲人们送了又送，各个大包小包的特产要往他们行李箱里塞，老人家一个个都紧紧握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手，方言中夹杂了一些别扭的普通话，一再强调让他们要多回来看看，老泪纵横。

上了年纪的人总希望在外的晚辈能多回来看看他们，能见一面是一面。

所以他们的回程之路发生了一些插曲，错过了车。

好在苏大肃买的票没有特别卡在苏小朗开学前，重新买票后还是能按时开学上学的，这让苏小朗有些失望。

同时，她也与时余失了约。

出发前他们算了下时间，那时苏大肃一家刚好祭祖归来，而时书平一家也结束了旅行，两家还相约着在时余出发去大学前再吃一顿饭，而苏小朗还曾想着能送一送时余，这一错过了车，一切计划就打了水漂。

苏小朗回到a市时，时余已经在前往b市的火车上，虽未如时余所愿考上最理想的学校，但据时余所说，他对第二选择也已经很满意。

苏小朗开学前一天，时书平在苏家吃了一顿晚餐，没有时余，也没有钟庭庭。

两个大男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唠着家常。

时书平说，因为公司里的一些事情，没法和钟庭庭一起送时余去学校，钟庭庭却因为在外头没玩够，送时余到学校后，也不打算马上回来，时书平有一种风筝放断了线的感觉，本来是一家和乐，如今小的读书去了，大的疯玩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独守空房。

郑淑桐调侃他，年轻时将钟庭庭看的太紧。

苏小朗吃饱后就早早下了桌，窝在房间里一个个拆着时余留给她的礼物，一叠叠明信片，翻阅礼物的时候，感觉好像跟时余走过了一遭似的，她在短信中写道：谢谢你的礼物。

特别喜欢......

“叮”秒回。

“哈哈”

“等你毕业......”时余靠在宿舍墙上，将打好的短信又迅速删了去，片刻，他将手机收回口袋，最终什么也没再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