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大年初一，拜年；大年初二，拜年；大年初三，拜年......

已经记不清是大年初几了，总之，距离开学的时间愈发近了。

苏小朗瘫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家居棉服，两只脚交叉着抖啊抖，一只手无力的垂落在一旁，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时余则横抱着双手靠在一边，面无表情。

电视机的荧幕光芒在他们脸上闪啊闪的，乍一看，活像两尊鬼屋里粗制滥造的恐怖雕像。

不远处的饭厅传来一对父母欢乐谈笑的声音。

两家家长正在苏家包饺子，韭菜馅的，苏小朗不喜欢，饺子只吃皮。时余却不喜欢吃饺子皮，只吃陷。钟庭庭暗里调侃他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过年，一顿饺子，顿顿饺子。

一天犯懒，日日犯懒。

而苏小朗终于赶在开学前一天决定去学校，赶作业。看着教室里那个奋笔疾书的身影，时余总有一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高三的时余比苏小朗开学时间要早一个礼拜，课间时间，时余溜达到苏小朗的教室，瞄了眼苏小朗桌上成堆的试卷和练习册，问她：“还有多少？做的完吗？”

苏小朗咬着笔头，特别自信的说：“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假如我以半个小时完成一份作业的情况下，今晚十点前我绝对能搞定。”

时余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声，“啧啧啧，你怎么不说，假如你有超能力的话，绝对可以考上清华北大。”

苏小朗看了他一眼，“可是我没有啊。”如此理所当然。

时余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物理练习册，那道只写了个“答”字的题目干干净净的晾在那里，“你半个小时能做完这一道大题，就该谢天谢地了。”

苏小朗正对着题犯难呢，便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可不要再烦我了，作业都要做不完了。”

时余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凑到她身边小声道：“真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要考清华北大。”

“......”

中午吃过饭，情景已经和上午所见大不一样。

自信满满的苏小朗此时已经满面焦虑。

时余看着她笔下的练习册，皱眉道：“你怎么东缺一个空，西缺一空的。”

苏小朗想也没想直接答道：“那有什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总有不会做的题吧。”

时余一愣，好有道理。

......

过了一节课，时余又问：“你怎么不做选择题？”

苏小朗答：“选择题比较快，我先把难的给做了。”

“呦”时余侧目，难道这家伙真开窍了？

答案是否定的，不看题目只填abcd的话确实是比较快的。

时余又说：“这么说，英语你一定做得飞快吧。”

苏小朗一本正经的继续答：“也不是，填完一张试卷还要花两分钟呢，何况还有作文。”

......

又一节课，“你这题怎么只写个公式？”

苏小朗看了眼他手指的那处，“噢”了一声，极其耐心的对着时余解释道：“老师说，不会做的题，如果写个公式也是能给个同情分的。”

时余面色一沉，彻底说不出话了。

平时老师和家长的谆谆教导不见她听进去半分，这种旁门左道倒是不学自通。这家伙成天只想着怎么更好的蒙混过关，平时作业如是，考试亦如是，若是这一辈子她也能这么蒙混过关，快快乐乐的，那倒也好了。

当时的苏小朗，16岁的，正值青葱的他们并没能想到未来如何，他们只着眼于现在，就像大部分懵懂的高中生，一只脚渴望踏入未来可期的边际，一只脚仍在惴惴不安的徘徊于当下。

下晚自习，时余今天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站在苏小朗的教室门口，打老远就已经看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苏小朗。十四班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些自习的同学，下课铃声响了好一会，有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有的人却仍旧精神抖擞埋头苦读。

时余无奈的走到苏小朗身边，看着憔悴的背影，满心的无奈与心疼，然后一巴掌胡醒了还在梦里开飞机的那人。

“作业做完了吗？”苏小朗猛然惊醒后就听到这熟悉欠揍的声音。

苏小朗哭丧个脸，“没有。”

“没有就对了。”时余说道，“好好为你之前的潇洒承担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