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苏小朗的爸爸妈妈总是因为工作而离家；时余的爸爸虽然也忙碌，可家还是会回的，并且钟庭庭作为全职妈妈，是能够整日整日陪在时余身边的。小孩子总是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更深一些，她想不到，因此苏小朗羡慕时余的同时也羡慕张盼。

张盼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孩子，妈妈这么说，庭庭阿姨也这么说。她们说起张盼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点点微微的亲近与羡慕。好像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性格能够更加外向，为人处事落落大方不扭捏，好像这样才能讨人喜欢。

直到这一天，张盼的妈妈拿着菜刀追着她爸爸满大街跑的时候，苏小朗害怕的躲在时余身后向外张望，就看到张盼哭着跟在两个大人身后，当下她一点都不羡慕了。

钟庭庭对家里的三个小孩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他们出家门以后，自己也加入了劝架的行列，时余要跟着，衣角却被身后两只小手给扯住了。

苏小朗说：“庭庭姨不准我们出去。”

时伟文重复：“不准我们出去。”

后来，张盼妈妈手里的菜刀被劝架的人群抢了下来，所幸没伤着人，张盼妈妈只是怒气冲冲的瞪着远处的男人，转头看到光着脚丫跟着他们，仍在不停抽泣的女儿时，鼻头一酸，低下身子抱着张盼哭成泪人儿。

身边的街坊邻居，骂的骂，劝的劝；那个抢下菜刀的阿姨脸色苍白，拿着菜刀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僵持了好一会，人群渐渐散去，张盼的爸爸一点也不怜惜哭作一团的母女二人，确定自己老婆不会再“发疯”之后才一路骂骂咧咧走回了家。

苏小朗想出去找张盼，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就是单纯想陪陪她，。只是小身板没走几步就被钟庭庭从身后抱住了，钟庭庭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张盼妈妈将张盼送到时家，拜托钟庭庭帮忙照看一晚。钟庭庭自然二话没说答应下来，临走时，钟庭庭拉过张盼妈妈的手，轻声劝道：“有什么事情都好好说。”

一句话说完，张盼妈妈又“啪嗒啪嗒”掉下泪来，一边哭一边道：“怎么好好说......他又不是当年的单身汉了，家里有老婆有小孩，成日去舞厅我也没说什么，这不是我妈从乡下上来，好嘛找不着人，我跑去舞厅就看到他搂着个女人，那手都伸到人衣服里去了......你叫我怎么忍......”说罢又忍不住“呜呜~”的哭。

钟庭庭脸色也十分难看，张盼的爸爸是大卡司机，不与他们做生意的比较，只与普通工薪阶层比的话他每个月拿的工资也是很可观的，而张盼妈妈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按土话说双职工养一个闺女，简直是绰绰有余。可是据说几年下来，他们家一分钱都存不了，全都花在了张盼爸爸的烟酒和玩乐上。

张盼爸爸的业余生活除了吃喝赌，就是上舞厅了，频繁的上舞厅。

苏小朗自然没去过舞厅，她印象中的舞厅应该和那种剧团舞台一个样，其实不然。张盼说，她有一次跟着爸爸去过舞厅，舞厅是不准小孩子进去的，张盼偷偷摸摸跟进去以后，那场景，可了不得，红色的灯光笼罩全场，看得人眼睛疼，四周烟雾缭绕，正中的空地上全是搂搂抱抱晃来晃去的红男绿女，小时候她不懂，长大后，她回想起这个场景，就想到一个词：萎靡。

对于上舞厅这件事，街坊领居都觉得是件挺难看的事情，从来不敢在明面儿上提起，只敢在他们背后碎碎嘴。张盼妈妈就算听着什么也当没听见，看到什么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自己真正亲眼见到这些龌蹉场景时，任她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了。

钟庭庭对于白天看到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害怕这两夫妻出啥事，便一只手紧紧拉着张盼妈妈不敢放手。

直到张盼妈妈哭了又止，止了又哭，絮絮叨叨，如此往复，一个钟头过后，她才抹着泪回了家。

张盼哭闹着要跟着妈妈回家，钟庭庭也是费尽心思才将她劝下，就连苏小朗也紧紧抱着张盼不敢动弹，生怕她一动，张盼就要冲回家去。

当天晚上，张盼的爸爸妈妈吵得很凶，离他们家有点距离的苏家和时家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在第二天才听街坊领居说起。

次日，张盼妈妈送来了张盼的衣服和一叠钱，她说恐怕要麻烦钟庭庭再照顾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