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2）

“到底为什么？”苏月离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已，声嘶力竭，一声声质问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眼角更是绯红到几欲滴血，美丽的双眸中只余无尽恨意。

随着苏月离声声质问落下，山谷间忽而浮现出无尽的黑雾，黑雾出现的异常诡异，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又似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初始只是淡薄到肉眼几乎不可见，而后瞬间便浓郁到如黑般极致。

漫天黑雾盘旋在苏月离的头顶之上，黑雾犹如鲜活的生灵一般，围绕着苏月离纵横游荡，与此同时，渐渐地，苏月离身上亦隐隐浮现出丝丝雾气。

未过多时，漫天黑雾猛地扑向苏月离，若是从空中望去，便可看黑雾自上而下呈旋涡状，浓郁得仿佛滴水一般，好似掠食的黑鹰，自四面八方而来，冲着苏月离俯冲而下，待到接触到皮肤表面，又如同滴水的油锅，骤然翻滚，像游走的黑蛇一样，顺着苏月离周身孔窍钻入体内。

铺天盖地的黑雾仿佛无穷无尽，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滚动的黑雾于瞬间静止，只是一息间，原本静止的黑雾，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冲向苏月离。

苏月离的身侧蓦然升腾起细弱的火苗，明灭变幻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看上去随时熄灭的火苗，随着雾气的翻滚猛然暴长，眨眼间便长至三丈高，旋即横散开来，只是瞬间便铺遍数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出兹兹的响声，山谷之中火光冲天，映的黑雾都透出暗红色。

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液，顺着苏月离的肌肤划落，已经疼到极致的苏月离，忍不住躬身而起随即又快速伸展开来，只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神魂都如同撕碎一般，哪怕是千刀万刮也不过如是。

“啊！啊～！”黑雾覆盖之下的苏月离，苏月离极尽所能，终是没能忍住惊声哀嚎了起来，渗入骨髓的疼痛让苏月离恨不得立刻死去，苏月离惨叫的同时，脑海里浮过无数张熟悉到极点的面孔，神情或亲切，或温和，或鄙夷，或虚伪……透过苏月离的双目，似乎可以看到，那张张神情真切的面容，交汇凝结在一起，最终化为坚贞的信念和刻骨的仇恨，支撑着苏月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不过片刻，急速翻滚的黑雾，和猛烈燃烧的火焰，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闪了闪，随即好似即将覆灭一样，急速收拢到一起，只是瞬间便尽数冲入苏月离体内。

随着黑雾在体内游走，苏月离浑身上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原本被雨水浸泡的已经泛皱的肌肤，更是大片大片的剥落，不过呼吸间便生出雪白的新肤，直至最后一丝黑雾没入内，苏月离身上在也找不到一丝伤痕。

而后，诡异致极的黑雾，顺着苏月离的体内爬致额角，破体而出最终凝炼成钩状赤色的晶体，犹如通体透明的琉璃，紧贴在额间。

苏月离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在身前，掌心向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翻，而后缓缓勾动了一下手指，随即垂下手臂，接着手臂上移，修长的手指覆在额间，轻轻地抚摸着赤色琉璃。

苏月离微微扯了扯嘴角，神情似乎有些嘲讽，仔细看去，又好似极为平静。

“呵呵！”半响，苏月离轻笑一声，脸上却无丝毫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下一刻，苏月离的笑声变得高亢起来，似是心情极为兴奋一般，笑得苏月离脊背都弯了下来，连带覆在额间的手指下滑，遮住了双目。

“啊！～～”不多时，笑声不知不觉便化做惊声尖啸，啸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心酸，像是走到了绝境的幼崽悲鸣，带着对前路的迷茫和惊恐，却又不甘心就此死去，声声惨烈刺人耳膜，携着无边的绝望响彻云霄。

苏月离仰面朝天紧捂着双眼，像是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哭泣，可是依旧透过掌间划过两行泪水，沿着脸颊顺着脖颈滴洒在衣领上。

大雨倾盆，像是在回应苏月离的悲鸣一般，九天之上惊雷乍起，暴唳的雷声回荡在山谷间，声声振耳欲聋，道道闪电像条条金龙似的，在云层中不停的穿梭，几欲撕裂天空，交错不息的电光，照映天地间惨白刺目，晦暗的天空愰如明日。

终于，苏月离像是笑够了，挺直身子，缓缓放下手来，随着手掌的移开，露出苍白清秀的脸庞，略显细长的双眉之下，原本艳丽之极的琥珀色眸子，赫然化为浓郁到极致的黑色，眼光转动时如墨般流淌，在额间赤色琉璃的映衬下，使得苏月离平添一分妖艳之色。

雨幕中，苏月离顶着明灭不定的天幕，踏着雷声一步步离去，变幻的光影映得苏月离神色肃杀。

“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背叛与伤害，曾经我所承受的痛苦与屈辱，我会一一的讨回来，那些背叛过我的人，送你们黄泉路上去偿还！阿离已死，从此世上在无苏月离！”

心道此处，苏月离不禁摸了摸自已的脸颊，双目中更是遮掩不住滔天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