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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我这几天的工作,除了前两天有人带着简单熟悉了一下公司产品,然后就是一直打电话推销,全国各地到处的打,没有章法也没有区域划分。客户的联系方式也需要自己先在网上搜索。规定每人每天必须打够80个电话,下班之前向小组长汇报,然后由小组长再报告给祁小姐。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被大家围绕的感觉。我还发现这些小姑娘分成两派,一派比较活跃对她也比较推崇,什么事情都以她为中心,比如吃饭时会坐在一起,工作中一有点儿情况马上跑到她的办公桌前向她讨教;另一派比较安静腼腆,吃饭单独吃,工作中也不经常找她沟通,相比之下就不受她待见。每次开业务会都会被批评。这样一来这一部分人更加情绪低迷。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表现是中立,既不加入哪一派也不对她刻意奉承。我本身就不是那种为了搞人际关系尤其是领导关系而玩儿虚情假意那套的人,更何况本身心里也有点儿不喜欢她,就表现的有点淡然,也许这种态度在心里上刺激了她。说实话我本身因为正处在一种糟糕的状态下,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只期盼着能早点儿回日本。这期间我报销过一次房租和交通费用。不过事后报销的方法解决不了我的难题,因为每天我要吃饭要日常开销,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实在是无以为继,我只能向公司申请预借费用。我向祁小姐提出申请,她的回复竟然是:公司没有这个先例,并且强调给我的报销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已经是特例了,希望我能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不要搞特殊化。看着她义正言辞一副秉公办事的架势,我有些气愤,公司除了吴总和我也没有人出差,怎么就是特殊了呢,我只好给吴总打电话,表达了想在他方便的时候能跟他谈谈的愿望。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我突然收到了吴总的一条短信,大意是我现在在公司还处在试用期,能否通过试用是需要同事对我的评价的,希望我能有正确的工作态度。看到这条信息我既感到莫名其妙又有点儿气愤。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正常的要求怎么就成了工作态度不端正了。我从日本到苏州出差还没上班就碰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公司不但没有任何温情的关怀,还不考虑我的实际困难,无奈之下提出要求,反而被认为工作态度有问题,我考虑再三为了避免误会还是恳请和吴总当面沟通一下。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公司,想找吴总结果还是祁小姐接待了我。进到她办公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吴总和我短信来往的事情她全知道,我说是吗?她有点儿得意的对我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的啊’看她那个神情,我心里一阵鄙夷,心说,对不起我根本不关心,来公司的这段时间看你行事作风那么张扬跋扈,我早看出来了,再加上那些小姑娘私底下的议论,就算再笨的人也会猜出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我不想让她拿着这种事情当成向我炫耀她威风的砝码。我直接把我的诉求告诉了她。她说来说去,最后也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态度,要想跟公司谈条件首先需要尽快做出成绩,如果能签单什么都好说。见她这样说,我考虑了一下,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和公司硬来,心想只能暂时妥协再等等吧。如此一来和祁小姐的关系就更不好了。又坚持了两天,我真没钱了,想到持续的垫付房租,再加上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到了下班时间直接就走了。祁小姐看到我径直下班没和她打招呼,大发雷霆,在微信群里说没有她的同意谁也不许下班。我看到依然没理她还是毅然而然的走了,结果半路上就接到了吴总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我下班了,在公交车上。他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他过来找我,约在宾馆的大堂见。
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吴总,借着祁小姐的威风和怒气终于露面了。穿着大裤衩拖鞋的吴总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配上他的大块头总让我想起大智若愚这个成语。他带我去了附近的一个餐馆儿,我们边吃边聊。毕竟是做生意的,即使没有什么学识,多年在商海里的摸爬滚打还是练就了一些见识。我和他坦诚布公的说了我的想法,也把我目前的经济状况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理解我,还说到了和祁小姐的关系,我说不知道是不是祁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我很尊重她,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也希望能告诉我,因为自从发生了见到鬼那件事后,我的情绪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可能会有处理不到的地方希望多多谅解。吴总也跟我说了很多,很贴心很语重心长,说任何事情开始的时候一定要把心静下来,多多学习,多多成长,并表示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叱诧商场的女强人型,要我学会低头和承受委屈。大概谈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这次谈话还是挺好的,吴总也同意第二天会预支一部分现金给我。所以我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即使暂时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待多久起码不用担心房费的事了。但万万没想到,在我回到房间也就一个小时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他发过来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已经给我订好明天晚上回东京的机票,明天到公司把工作交接一下,他会派人把我送到机场’看到这个信息我大吃一惊,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马上打电话问到‘吴总,我收到了短信,是发生什么紧急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么突然安排我回东京?’然后他说到‘公司觉得我不适合公司的工作,所以明天让我回东京办理手续,因为是在东京签署的雇佣合同,解约也需要在东京。’意思是公司解雇我了。我听到以后真的是特别生气,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飞速运转,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如果起什么冲突的话,吃亏的也会是我。于是我说‘如果解雇我也没问题,我垫付的这些费用加上我这几天的工资,我希望能先给我结清。’真的因为我一分钱也没有了。‘垫付的所有费用明天给你报销,直接来我办公室就行,工资的话直接去东京办公室去结,因为需要按照日本的程序走。’‘那我还有一个要求,明天我不会回东京的,我要先回一趟老家,因为当初您也同意我出差时顺便回趟老家,我已经跟家人说了所以我要先回趟老家再回东京。’‘那样的话公司就不给你负担回去的机票了’‘没关系,我自己负担’放下电话后我一个人坐在宾馆里,气得在房间里打转,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就这样就像一场闹剧,我匆匆的就业又匆匆的离职。
也许这个结局是必然的。我在最糟糕的状态下,急于摆脱一段困境,尽管有明确的不安感,但仅仅为了逃离仍然选择义无反顾的见路就走,所以再次碰壁也就不足为奇了。一晚上辗转反侧,反思这段时间以来所走过的路。早上醒来时,心情反而踏实了一些,因为尽管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除了面对也别无他法了。这样想反而让我生出一种勇气来。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那位祁小姐一大早就在公司微信群里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今天阳光真好,心情说不出的畅快,从今天开始又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了,美好的早上,大家加油。我直接把公司的手机卡拔出来,觉得连再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看来她把我当成了击败的敌人,原来她一直是在以一种战争的方式来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她大获全胜当然要耀武扬威一番,但我决定不给她在我面前嚣张的机会。和别的同事交接完工作,就直接到吴总的办公室履行手续。因为我自己不回东京这件事,他们要免除所有可能发生的责任,让我签署了一个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公司无关的保证书。同时让我以自动辞职的方式签署了离职书。关于这一点因为我当时的顾虑太多,就都签了,事后证明还是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不够。但很多时候都是吃一堑长一智,那是变得聪明需要付出的代价。最终双方达成了以下的共识。到目前为止算上刚开始来的周六那天,一共是11天的工资,回东京结清,房费和交通费现场结清。办完这一切我挺直腰板离开了的他办公室。来到楼下,看门大爷看见我,有些关切的问,怎么要走吗?我说,是‘那以后还来吗?’我说不来了,听我说完这些,大爷竟然似有不舍用有些遗憾的口吻说‘那多保重啊’。仅仅因为我每天主动微笑着跟他打个招呼,见面才不过几天的大爷都会对我怀有一种友好的情谊,怎么和他们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我实在是难过。不过也可以说是解脱了,尽管以这种方式说再见实在不体面,但我愿意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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