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夫妻合卺（2/2）

一众宫仆纷纷往外涌了出去，宛昭走在最后，转过来将门关闭。

嬴政向她伸出手，郑芙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掌心的温度迅速传来。未及她反应过来，嬴政已经带着她走到了寝的最里面。

在他面前，她总会不自觉放下所有戒备，单纯得如一滩清水，安心沉浸在二人相处的时光里，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寡人一个时辰之前问你的话，你尚未回答。”嬴政冷不丁来了一句，打断她的思绪。

偌大的宫仅余他们二人，郑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想到成为夫妻必须经历的一些礼数，不自觉地红了脸，此刻她只能感受到自己那颗狂跳不安的心，故作沉着地说道：“我该如何补偿你？”

二人面前的整个墙壁上雕饰着的，正是血色的玄鸟图腾。秦国的图腾，是玄鸟。郑芙取下脖颈上的玉坠，与壁上的图腾一对比，除了大小无甚区别。这枚玉坠是儿时的约定，亦是嬴政始终信任她的凭证。

“你说呢？”嬴政靠近她几分，郑芙不自觉地后退，露出几分慌张的神色。

嬴政轻笑一声，揽住她的后背，制止她进一步后退的动作，而后带着她走到放满食物的桌案之前。

二人相对而坐，嬴政拿起桌上的两个匏卺，递了一个给郑芙。

郑芙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尽管她见过秦国贵族们娶妻的场景，但洞房之内的礼节，还无人与她说过。

嬴政知道她疑惑，拿起酒壶将酒倒入两个匏卺之内，说道：“你应该在书中读过，这是合卺礼。”

郑芙恍然大悟，好像一个学到新事物的孩子，双手举起匏卺，与嬴政一起将酒尽数饮去。

接着，郑芙拿起桌上的红线，将一端拴在自己匏卺的下方，问道：“然后便是这样吗？”

“嗯。”嬴政将红线拴在匏卺上，倒映着女子影的眼睛里，泛着炽的光泽。

郑芙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一心一意地将红绳绑好，生怕做得不够妥当。

两人同时拿起匏卺，合二为一。

郑芙抬头，正迎上嬴政的目光。

四目相对，愫骤起。

她从未见过嬴政这样的眼神，一时慌了神。

他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落下一吻，如之前那般，霸道且不容拒绝。

这般炽又强烈，好像要把积年累月的所有的怒气和思念尽数传达给她。

郑芙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完全全被带到他的世界里。

一吻结束，郑芙睁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无力。嬴政利落地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榻。

感觉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嬴政难得柔和几分，轻声哄道：“别怕。”

头顶的帐帘在幽暗的烛火下显得尤其柔和，轻微摇曳的烛火将影子放大，映在旁边的墙壁之上。

榻前吊在空中的香炉里飘出的檀香正是她熟悉的气味，比平在他上的更加浓郁，此刻也染上了不一样的意义。香炉下的两串铃铛叮咛作响，和着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在已深的宁静夜色下奏出一段不规则的音律。

长夜漫漫，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