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脚踏两只船（1/1）

两个人还是手拉手走进公园，沿着湖边的小路漫步，张胜利有意无意地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头籽儿，冯云不时地扫看他的脸，看着他迷茫的眼睛和满布在脸上的愁云，无论他在怎么强制自己高兴。而此时的冯云心里真的犯了嘀咕，她不明白为什么？于是不放心地问：“胜利，你怎么了？蔫头耷拉脑的，好像见到我不高兴？”因为是他约她来的，这样地耷拉着脸给她看是不应该的，话语中多少带点儿埋怨。

张胜利强装笑脸地反问：“我不高兴吗？我一直在控制自己。”后边这句话是有意给她听的。

听到‘控制’冯云停在他面前，再也走不下去了，仰起头看着他的脸问：“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是银行还是你的家里？是你的母亲阻止你不要跟我来往？”这些话是她早就想过的。今天有意倒给他，看他怎么理解。，

但是张胜利苦着脸不言语。冯云边想边挽着他的手臂向前漫步，她猜测地问：“是单位，而且跟我们的仪器厂有关系？”话很肯定，但仍是在问。张胜利返问：“你希望是真的？”冯云摇头，不仅不希望，而且反对任何侵害他的人。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湖中寻食的野鸭，岸上低低的垂柳，还有延着湖边绵长的绿油油的芦苇。走在垂柳间的冯云像当年垂帘听政的慈喜太后，张胜利的话虽然不多，但沉重的负担和严峻的现实，在冯云的脑海里引起不小的震动。但是两个人想的并不一样，张胜利要向她透露真情，希望她能理解，他是个无业游民，搭把手帮助他找个出路，哪怕是她们的仪器厂。而冯云则在想他的母亲对她属相的忌讳。她去过他的家，父亲看中了这位未来的儿媳，论戳个儿，论长象跟儿子相配那是没挑儿，你看她那两眼闪闪的多灵透，小嘴儿又能说会道，话掉在地下都不带打奔儿的。儿子的年纪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不会找对象，见了女孩儿就怵怵瘫瘫的，不知道怎么讨女人喜欢，就是会上班工作，那可是一门心思的，再往后脱将来非得打光棍儿。而妈妈则信麻衣神相，儿子是属鸡，那姑娘属猴，鸡猴不到头，一旦结了婚会把儿子克死的！久后一日如果真的应了时那可就晚了，早就该成家了，到时候就剩下咱们老俩无依无靠的那可怎么办！几句话把老头子说的很二乎，你说是信还是不信？信，儿子这么大了，该成家了，再往后舍非得打光棍不可，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这样的人到哪去找！不信，一旦真的结了婚，整天嗑嗑绊绊的也过不到一块儿。若知将来闹离婚，何必今天非得死拉硬拽地往一块拼呢？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到不了离婚的份儿上，也是整天的吵包子打架，今儿个不回家，明儿个往娘家跑，弄的全家鸡犬不宁。冯云猜测地问：“你的妈妈反对，我早就知道。”

张胜利叹了口气：“嗨，要真是那样儿倒好了，结了婚我们搬出去住，井水不泛河水，她闹她的，咱过咱的。”

听如此说，冯云感到问题真的发生在银行，刚才张胜利的话虽然让她很震惊，但她并没真的听进去。他是工业信贷科长，说了行长就得说他，她觉得不可能，就是变也不会惊天动地的让人摸不着边儿。这会儿在她心里可真的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她故作轻松地撇着嘴端着肩，脸上多少带点隐笑，而心里却在暗自思量为什么？这是她的好梦，为什么突然变的那样的分崩离析？像天踏了似的。她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接着又想起那次支票窃款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虽然550万窃版完毕归赵，可冯云爱厂长许建那可有年头儿了，在舞会上搂搂抱抱的，跳贴面舞，肚皮舞，有时还动手动脚的，那可真的动了当时任科长的宋佩玲心里的那根弦。

那时的冯云一有时间就往厂长室里跑，一次她坐在许建的怀里两个人正在接吻，正好宋佩玲找厂长有事，一推门碰了个正着，弄的她很不好意思，只好退回。两人在仪器厂早就成了人们眼中的一景，冯云也常常为自己能被厂长看在眼里爱在心上而感到洋详得意，开始还藏藏掖掖的怕别人问，蒙着眼睛看人，偷偷地捂着嘴笑，像偷了情以地美在心里，但是苦度是煎熬，更像在熬鹰，生怕人看出来。而她那张扬个性实在难让她源远流长，她放开了，像手里的那把扇子，正面反面都是面，干嘛怕人家品头论足呢？以后她跟许建在厂里出出进进就不在偷偷摸摸的背人，就像跳肚皮舞似的。打这儿以后两个人就成了厂里一张迷人的风骚画，你画我我画你，从过去已经画到了现在。自从有了这个不近也不远的张胜利，冯云也不得不想许建，虽然他是一厂之长，可他家里有老婆，她爱他，可是有他的妻子在里边绞和着，爱总觉得嗑嗑絆绊的不自在，有时脸上出现羞红，既像水流更像水上的浮萍，让厂里的人鸡一鼻子牛一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能改变这种寄人樆下，让自己有点尊严的状况吗？

但是冯云同年轻女人一样，体内的荷尔蒙正是狂望时期，像一头奔驰的野马，是情不自禁的很难阻拦的。当时许建知道他老婆回娘家探望年脉的妈妈，当时说住两天再回来，许建想到两天，时间对冯云而言那是绰绰有余的，他特别把冯云约到家里来，按时间来到门口的冯云伸手要敲门，而门是半开的，这时的冯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进屋，等急了的许建看到冯云就情不自禁地跑过去拥住她，两个人一旦激情四溢都急于得到那种快感的时候，什么也不顾了，时间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突然他的老婆闯进门来，看到冯云气愤的上前抓住冯云头发…这就是冯云去许建家里的那一幕，对厂里的男女而言是最抢眼的，对冯云而言是最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