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怎么回事（2/2）

赵丰年并不为许建的话激愤，也不给于同情。他告诉许建，支行的陈行长，分行的钱行长都为这个案子做了具体安排，他现在所做的工作正是为找回这笔资金再做千方百计的努力。他问许厂长，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但是许建闷着头不说话，自赵丰年闯进这间只有他才说了算的办公室，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趁他满含热情接待他的那一刻起就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胸膛，一直到现在仍在绞着他的心，他的身心在不安，在六神无主。赵丰年让许建把财务科长冯云和会计宋佩玲叫来。许建一听心里搁隔嚷嚷的，觉得赵丰年要跟他动真格的，不能不答应他的要求说：“可以，我也向你提出一个问题，能把你们的行长陈子蒙和信贷科长张胜利叫来吗？如果这三头对面，我相信会把问题解决的。”赵丰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直问叫他们来干什么？许建说不就是我们上诉法院的事吗？直接了当的赵丰年单刀直入，让他撤诉，这是台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然你厂长的日子是很难过的下去，意思是让他掂掂这个份量，哪个重要。

实际上，上诉法院在许建的心里并非铁实心肠，他这个乌龟所以不敢碰赵丰年这块石头，是因为他欠着安胜支行一个亿的贷款，而且这些贷款是永远还不起的。而赵丰年来的目的很明显，要么还债，要么撤诉，二者必居其一。但是在许建的心中，即使不还贷也要告支行营业部，550万元不能就这样从他的手中溜走。而心里怯怯的，又不能理直气壮，他必须把握住手中的这把软刀子，让赵丰年前进不得后退也难。

是以逼债促使许建撤诉法院，两者都是行长给赵丰年下的的命令。他是按命行事，对许建而言，无论是督促还是逼债都不能违抗，这就是他的工作。

但是一直摇着头的许建不想撤诉，这里的厉害关系是显而易见的，而他的语气并非那么强硬。赵丰年看出许建在步步为营，层层加码，但很明显，他的头摇的并不果断干脆，似乎脖子中间有一根钢筋似的骨架挺着，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于是赵丰年又接着问：“你真的不撤诉？”他的语气并不强硬，但是这句问话是在探索中发出的逼迫信号。而许建仍不买他的账，他说：“那还有假的，好家伙，那是550万元，仪器厂尽管是国家的买卖，我作为厂长也不能在窃贼面前装成任人一推就能倒在地上的软骨头！”乌龟碰石头硬碰硬，但谁是乌龟，谁又是石头？

赵丰年回到工业信贷科向科长张胜利作了汇报，张胜利左右徘徊不想发表意见，但是他毕竟是科长。他说还是让行长陈子蒙拿主意。赵丰年暗暗地端详张胜利那张脸，是阴郁的灰朦朦的，像撒上一把高粱面。但是那呼闪呼闪的眼帘却在翻着一张张带着字迹的纸，那是银行的存单，他一连翻了几张，用眼泪蘸着大拇指一张地数，加起来是5000万元，啊！好大的数字！那就是仪器厂存到建行的存单。他当时十分惊讶，问过张胜利这是为什么？现在的为什么和在建行时的那个为什么有什么不同呢？

赵丰年的眼神使张胜利的心在跳，而且一直跳到现在。

但是科长发话，作为科员的赵丰年不能不维，他真的去了陈子蒙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