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崩塌（1/2）

回忆如潮水般一下子涌来、又瞬间褪去……

这里没有什么亡灵天灾、没有什么诅咒瘟疫、也没有什么兽人暴乱，更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只有青山绿水间，一个年轻的王子，一个年轻的臣子和一个年轻又沉默的小姑娘，他们三人在乌瑟尔的悉心教导下，一点一点的成长，一点一点的变强，也一点一点的让乌瑟尔感到自己老了。

阿尔萨斯和艾德兰是两个调皮鬼，只要没有训练，一个不留神，营地里就没有他们的踪影了，但乌瑟尔却很开心的看到他那个总是有点把自己逼得很急的得意弟子能够真正交到一个同龄的好朋友；凡妮莎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孩子，尽管她很刻苦的学习圣光之道，但她更适合行走在阴影之中，乌瑟尔不止一次看到过她在后山的小树林里对圣光认真的冥想完毕后，再练习的那些潜行者的技巧，这让他心情很复杂，但又觉得圣光太过苛刻，如此努力的孩子竟然没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那是王国最和平的日子，也是王子和臣子关系最密切的日子，同样也是他们最尊敬自己的日子，乌瑟尔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那可真就太好了啊……

可是如今，年轻的王子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凶手，他毁掉了国家、杀害了父亲、屠杀他曾经宣誓要誓死保护的人民……而他，乌瑟尔，被赐名光明使者的最强圣骑士，现在却要手刃自己最爱的弟子……

这是何等悲哀……

“呋铛！呋铛！”

像是要将这个在激斗中走神的老家伙打醒一样，阿尔萨斯加大了攻势！霜之哀伤每一次斩击都能够在空气中留下冰蓝的颜色，而当这一抹冻气碰到散发出炽热的圣光之后，两者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一样，纠缠不清，最后一同汽化、消散……

乌瑟尔和阿尔萨斯就像是在互相切磋一样，两人所爆发出来的能量几乎是被瞬间抵消掉，转而变成了纯粹的力量比拼，这像极了还是师徒时两人的对练，你一下我一下……现在就差乌瑟尔一边打一边现场讲解阿尔萨斯哪一个招式的脚步不对、什么时候力量爆发的时机掌握不好、哪一次攻击的时候切入角度不够精确……

在那把名为霜之哀伤的魔剑的加持下，阿尔萨斯获得的战斗经验是巨大的，他深刻的能感受到，自己一贯以来武技上的种种缺点，现在每次动作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他都觉得有一丝不可思议。因为以前单纯的比拼武技，每次都会是乌瑟尔用丰富的经验和老到的技术来和自己打“指导赛”，这总是让急于证明自己的他很憋屈。

现在好了，阿尔萨斯不光是能量上，就连武技也可以全面匹敌他曾经仰望的恩师，这让他成为死亡骑士之后，产生了为数不多的愉悦感，哪怕是他亲手将霜之哀伤送入自己父亲的胸膛也没能像现在这样，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有点像是个拥有“活人”情感的存在，而不是冰冷的死亡骑士。

“铛！”

魔剑与战锤再度激烈的碰撞，这一击乌瑟尔有些吃力的挡了下来并倒退了几步，他从最初的能跟阿尔萨斯战得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到现在变得以防守为主的反击，可见这短短的数分钟里他的消耗到底有多么巨大。

但阿尔萨斯得势不饶人，魔剑连续的挑、砍、扫、劈，携带着他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的死亡与冰霜的力量，一下、一下的将乌瑟尔逼退。

“你可真让我感到惊叹，乌瑟尔，看来你会是一个合格的死亡大领主的。”阿尔萨斯由衷的感到他这位“导师”在独自面对自己的伟力时，竟然可以坚持到这个地步。

乌瑟尔再次抡起战锤，抵消了阿尔萨斯追击的一次重斩所带来的大量伤害，他再次被打得倒退几步，“呼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之后你的废话可真多！”

趁着阿尔萨斯没有马上攻过来，反而在跟他说废话，乌瑟尔悄悄的加大了圣能的提取和维持，因为刚才开始，阿尔萨斯的每一次重击所夹杂着的冰冷的冻气，已经无法完全被自己的圣能所凝实成的炽热“外衣”所抵消了，那些冻气开始慢慢渗透到了乌瑟尔的手臂上，直到他加大圣能的输出才得以使之消退……

但往往这种时候，阿尔萨斯的下一击又来了！

“我教过你的，在猎物面前流口水是三流猎手的做法！”乌瑟尔获得了短暂的喘息后，觉得自己的力量又得到了恢复，体内充盈的圣光正在不断的治愈着自己的身体，让他感觉又回到了巅峰状态，可以继续跟阿尔萨斯鏖战。

他也必须鏖战，除了他没人能够拖住阿尔萨斯，所以他必须站出来，为了其他战友争取时间。

“喝哈”乌瑟尔跑起来，借着冲力挥动战锤再次朝着阿尔萨斯至下而上的抡去！

阿尔萨斯则依旧是沉默的应对着乌瑟尔的攻击，他高举魔剑由上至下的重斩，但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因为在阿尔萨斯身边还出现了数枚大块的冰锥，它们一出现就朝着乌瑟尔砸了过去！

这使得乌瑟尔不得不中断他武技的下几次连击，借由阿尔萨斯带来的撞击力量转为大跨步的后撤，同时并用左手朝着前方挥洒那灼热的圣能，冰锥瞬间融化，产生了大量的水气。

乌瑟尔本以为自己挥洒这股大量的圣能足以掩护自己，也顺便可以阻止阿尔萨斯抓住机会反击，因为他只需要重新再摆好架势后即可跟阿尔萨斯再战。

但是，阿尔萨斯的身体笼罩在一团墨绿色的邪恶能量中，径直的从那团水气和乌瑟尔所挥洒的圣能中踏步而出，他高举霜之哀伤狠狠的砍下！

那汇聚着凌冽冻气的魔剑斩下，不光带着脉冲一般的冰霜，还有凋零万物的瘟疫，和那万物臣服的死亡，这三种力量的瞬间爆发，让乌瑟尔那原本浓密的圣光也显得暗淡了不少

乌瑟尔仓促间的举起附着大量圣能的战锤进行格挡，但这一下终究太勉强，在剑与锤交织的瞬间，乌瑟尔便明白这一击决不能硬抗，充盈的圣能再次响应了他的呼唤，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圈厚实的“蛋壳”状的护盾。

“铛”阿尔萨斯的斩击被那突然迸发出来的圣盾术所阻。

“为了圣光!”

阿尔萨斯的攻势受阻，这正是乌瑟尔想看到的，他怒吼一声，将战锤举过头顶抡了一圈后，紧接着便使出全力砸向在飞快倒退的阿尔萨斯，那由巨力引动的如圣光闪现一般的战锤破开了空气，破开了那粘稠的墨绿色的护盾，将一声声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击入阿尔萨斯的耳中。

尽管料到了圣骑士的圣盾术会很棘手，但阿尔萨斯没想到的是在作为敌人的时候，自己的“导师”所使用的圣盾术跟之前他轻松刺穿的加里瑟斯和瑞文戴尔的圣盾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它太坚固了，坚固到连霜之哀伤都没能撼动其半分。

所以阿尔萨斯只能抽身急退，勉勉强强的闪开了乌瑟尔的连续追击，那呼啸的战锤几乎是贴着他的脸、他的身体、甚至是他那把比他自己更重要的魔剑擦过。

摆脱并适应了获得新力量的阿尔萨斯的攻势后，冷静和专注重新回到了乌瑟尔的脸上，哪怕是隔着这厚实的圣光，阿尔萨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导师”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乌瑟尔动真格的了，这让阿尔萨斯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点胆怯。

乌瑟尔觉得自己一定要亲手为过去的美好回忆划上句号，他要亲手终结这个毁灭了自己的国家，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屠杀了自己的国民的刽子手！

而阿尔萨斯也认为他必须在弑父之后，再弑师，这样才能将自己的过去彻底杀死，哦，对，如果不是艾德兰已经死在了诺森德，他甚至还要在跑一趟阿纳海姆城来为他获得永生而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阿尔萨斯知道，如果自己不斩断过去，那种虚情假意的感情和令他厌恶的希望，都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可能得到朋友、家人、导师的怜悯、宽恕，甚至是拯救！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受死！”阿尔萨斯狂吼一声，终于稳住身形的他举手就是一剑劈下！

“铛！”

乌瑟尔的战锤再次精准的抵在了霜之哀伤的剑锋上，两人又如同最开始的战斗一般开始角力起来，甚至他们几乎是脸贴着脸，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一个是鲜活的生气，另一个则阴冷得让人窒息。

乌瑟尔的肌肉爆发得像是要冲破这具身体的束缚一样，他低吼着将阿尔萨斯给顶了回去！

新晋且年轻的死亡骑士之王，尽管有霜之哀伤带给他的力量和经验，但始终不是他自己的，在被看破了他的一招一式后，乌瑟尔的步步紧逼，让阿尔萨斯不得不再次踉跄的退步。

战锤一下、两下、三下……甚至是十下，阿尔萨斯在乌瑟尔的紧逼中甚至发现自己都只是在招架和闪躲！这样的屈辱让他感到十分难堪，他不清楚乌瑟尔为什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