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井底之蛙（1/2）

纳兰雪右手转着酒杯，盯着杯中那一抹浅红，象是自言自语道：“发现了一棵好苗子。这棵苗子要是放到部队里，那早晚就是一棵参天大树，我……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

原振衣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当兵吃粮，算是农村青年的一种出路。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家守着那二亩薄地，出去打工和当兵吃粮是农村孩子唯有的两条路。他自己就是看着〈*〉，〈*〉，〈地道战〉，〈*〉等等诸多的战争片长大的。一个男孩子，从他记事中，心中就有一个英雄梦。能双手使枪百发百中，威震敌胆，何等的意气风发。甚至他在辍学后还专门跑到村委会里要求参军，可村委主任和民兵连长一脸奸笑地拒绝了他的一腔势血，连张入伍报名表都没让他填，当兵的名额早就被村干部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占满了……现在，自己可是个有二百多万人民币的富翁了哦，再让他去当兵，拿那一个月二十块钱的津贴？，不干，打死也不干。

“好，姐姐不为难你，知道你舍不得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纳兰雪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哎，可惜了……”

“对了，我看你端着冲锋枪一梭子扫出去，手一点都不抖，你以前玩过枪吗？”纳兰雪问。

“我玩过土洋炮。”原振衣咧开嘴露出一幅人畜无害的表情，道：“以前在村子里，就我和我堂叔线子最准了。”

“哦——”纳兰雪若有所思道：“弟弟，那你现在最大的理想是什么？是挣钱吗？我可是到你上学的学校里问过，你的高中班主任说你是因为家穷才辍学的。”

“这你也知道？”原振衣也学着纳兰雪的样子，五指转动着酒杯，一幅不堪回首的样子，满脸萧索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挣好大一笔钱。我是因为家里穷才辍学的，我总不能让我的儿子也上不起学吧。姐，我看出来了，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你肯定是那种买东西从来不用看标签的主，我呢，是从小就被穷怕了的。你过过那种两个月沾不上一次荤腥的生活吗？嘿嘿，不怕你笑话，我上学那时候，路上经过一家小饭馆，我是鼻子猛一通吸啊。香啊，边吸边咽口水。小的时候去上学，大冬天的没有棉衣穿，手脚全冻烂了，每天是硬撑着一瘸一拐地走完从家到学校那五里路的。学校里组织什么活动，春游啦，长跑啦，从不敢参加，没钱交啊，怕费鞋啊，连小学毕业时五毛钱一张的毕业照都没敢要，没钱买呀……我是穷怕啦，再让我过那种大冬天睡觉前用身体暖凉席子的日子，不敢想，不敢想……所以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挣钱，玩命挣钱。邓爷爷说发展是硬道理，一点没错.....，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纳兰雪从小就在上京部队大院里长大，父母都是高级干部，她的爷爷更是开国功勋级元老。她可从没听说过还有人穷到这样子的，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篷头圬面的瘦小的身影，在风雪中背着个破烂的书包，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听了原振衣的叙说，她一点都没感到好笑，却红了眼睛。

她轻轻地拍了拍身边这个大男孩的手背，又轻轻地揉搓着他的头发……

“弟弟，你知道穷人和富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纳兰雪出神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是什么？我听爷爷说，是命。穷人天生就是穷命，富人天生就出生在金窝银窝里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