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个女孩（1/2）

最后一句话安离几乎是含着眼泪吼出来的，李陌轩面不改色，心中却掀起波涛。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在他的印象中，安离一直都是温和的，仿佛从来不会跟人脸红，就算生气了也是闷闷的，过不了多久就跟没事人一样，柔柔弱弱的样子。她长了张看起来很靠得住的脸，事实上却经常迷迷糊糊的，尤其是出门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会走丢。大学时候他一个二次元爱好者舍友曾经用呆萌形容过她。

而且安离对他很好，体贴入微，周到细心，李陌轩还记得她曾表情向往语气温柔地憧憬过两人的未来，就算两人闹矛盾安离也从来不会无理取闹，也不需要他费神去哄，一直都很通情达理。

李陌轩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愤怒悲哀的样子。

如今看到她这样看着自己，李陌轩才第一次从那双眼睛里发现一股倔强。

“欠我？是，安离，你是不欠我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但你欠她的！既然她不在了，你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不，他不是想说这个的。

“你是说你自己吗？好，李陌轩，我现在也并没有拥有你，你又为什么要来？”安离的后背挺得直直的，不愿让自己显出软弱：“而且我从来不没有欠你们什么！你也好，她也好，我从来都问心无愧！”

“很好。”李陌轩笑了笑，只是原来的阳光不再，而是一脸阴鸷：“你还在狡辩。对不对得起她你自己心里清楚，而对我……”

李陌轩的表情带了丝诡异，安离心里一惊。

“你又真的是忠诚的吗？”

……

从安离家出来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李陌轩站在楼底的车旁看着她屋里透出来的光，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烦躁。

他不是想来问她为什么会搬出来、为什么在安氏的工作也没了的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回想起她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那遮也遮不住的惊异和失望，他竟然会觉得难受。

可是现在两人的陌路，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吗？

李陌轩抬脚踹了一下车轮才拉开门坐了上去，一踩油门飚了出去。

李陌轩刚走，安离就像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用过的茶杯，抬起双手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也不知道。

李陌轩说她安离欠她的，可她分明没有……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里的新生见面会上。

李陌轩作为新生中的翘楚者上台发言，英俊帅气的面孔和阳光爽朗的气质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包括她。

可那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虽然后来两人因为班级靠在一起经常会一起上专公共课，也并没有擦出什么火花，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关系的转折发生在大一的下半学期，学校有一个大型活动，安离作为学生会成员既有节目又需要东奔西跑的帮忙，加上紧张，在正式出演那天，她的亲戚不合时宜地来了。好一番手忙脚乱后，她是顶着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台的，因此抹了口红的嘴唇显得很红，而且她一向体质不好，痛经很严重，但又不敢太显眼，只能将手握成拳状放在肚子前面，不动声色地摁着。

当时已经是学生会某部部长的李陌轩就在她面前，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几乎每天会见面但并不熟悉的女生的异样。

大概是安离当时的小表情实在是太无助，李陌轩心里一动，查看了安离对的节目，然后走向了后台。

痛经可以忍，表情也可以伪装，但是声音的虚弱怎么也藏不住。

唱歌过程中她一直力不从心，眼看着下一段是要飙高音的，安离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已经在颤抖了，正想豁出去尽力一试时，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配合着她的声音悠然响起。

两人第一次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一曲过后，掌声雷动。

后来他们在一次后安离还曾很怀念地说过从那次就能看出两人的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可惜，如今终究物是人非。

当从台上退下去后，安离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脱力一般脚软了一下，李陌轩扶住她也松了一口气，最后执意要送她回去。

短短的一条路，安离看着在黄昏夕阳照射下显得格外柔和温暖的侧颜，有些出神。

安离从小到大的交际圈子都不大，小的时候家里周围的环境比较乱，卓巧容从来都不让她乱跑，她也乖乖听话。进了安家后，梁谷梅是不会让她接触认识的富家子弟的，所以安离大部分时候都是窝在自己房间里学习的。

换言之，安离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异性，很少，只有安家的那几个人。而与她成为朋友的，更是没有。

此外，虽然卓巧容的爱情是失败的，但她从不会在小安离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负面情绪，她一直在用一己之力，为还小的安离创造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环境。所以安离从没因为家庭原因而对爱情失望，反而充满憧憬。

所以谦逊有礼英俊绅士的李陌轩很容易便让从没接触过异性的安离羞红了一张脸。

安离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鼻尖耳畔全是他的气息、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