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2）

杜丽娘游园罢就下了场。

霍彦琛也离开了席面。去哪？不言而喻。

演员班子的休息和化妆间是从一间下人房改来的，此时三五个人在里头已经嫌挤。简宁先匆匆地擦了一遍油妆，然后抱着自己的衣服到了临搭起来的帘子后换衣服。

等她套好衣服出来时，原本熙攘的房间忽就空荡荡的了。

一个女人，站在化妆台前看着她。

简宁一眨眼，想起来了。这是开宴之前霍彦琛远介绍的，他的二婶，安靖西的母亲。

“简小姐，你不必误会。我只是来看看你，很好奇……”她笑了一下，尽管保养得体，但岁月还是在这张端正又柔和的面孔上留下了痕迹，她一笑，这些痕迹就越发地深刻了：“好奇我的儿子究竟是为了怎么样的一个戏子，有家不回。”

简宁再度眨眼，缓慢地消化着今晚第一句不逊的点评。

戏子……

她的余光掠过镜面，她的脸上尤残着杜丽娘的妆，丹凤柳眉，桃腮淡淡。戏子么，倒也不能算她说错，可是——

“您大概误会了。这里是霍家，靖西为什么避着，您大可自己想一想，不必借我当理由舒缓自己的内疚感。”

如果连霍彦琛就许诺了她到这儿不过是回家，那别人哪里来的底气要在这儿羞辱她。

显然女人并没有要继续和简宁辩驳的意思，她虽然含着笑，话语刻薄，眼神却是死了的，并没有一类愤怒或怨毒的气。她只是看着简宁，然后从自己的手拿包中抽出了一张照片，摆在了化妆台前。

“我替我儿子还给你。”

简宁眼神下望，看见了泛黄照片上笑容明艳的少女。大约是十六七时的简宁，留着齐耳的短发，神情大不像她现留下来的照片里那样消沉阴郁。